看见安知雅的手伸出去在孩子的手背上按了按,贾世玲像疯了一样嚷了起来:“你想做什么?!”
“你认为我想做什么?”冷冷清清的声音,又像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贾世玲嘴唇抖着,却是很怕接近她:“你——”大概是心虚,怕她如果知道真相,或是已经知道真相将事情告诉给了徐乐骏。
“怕、你、捏、我、孩、子、的、事?”几个字圆润地吐出来,声音低到只能见着安知雅的唇一张一合的。
果然,那个死丫头都说出来了,安知雅是来报复她的,不知要对她的孩子做什么!贾世玲急得双手去捉孩子。哪知道被安知雅推拿了几个穴位后,安文雯醒了。安文雯见到贾世玲,同时记忆起了母亲刚才打自己的那股凶神恶煞,挣开妈妈的手,猛地冲进了安知雅的怀里,拉着安知雅的袖口可怜兮兮地嚷着:“阿姨你保护我。”
在场的人都见着这一幕,哗声顿起:“这做母亲的肯定是有问题的。难道是后妈?”
贾世玲心里恼怒了又是做贼心虚的畏怕,向安文雯讨好地笑了笑:“文雯,跟妈妈回去,奶奶肯定找你呢。”
奶奶?这一说。贾云秀和安夏颖找了过来,在从人群外圈挤到里面时听见围观人群一个两个指着坐在中间的贾世玲说是狠心的后妈,两个人的脸顿时红了又青:这嫂子,这儿媳,就不能机灵一点吗?
看见婆婆和小姑子到,贾世玲的脸上明显松了松。
“奶奶。”安文雯爬起来跑到奶奶身边哭诉,“我头疼,屁股疼。”
贾云秀这会儿看见了安知雅在现场,不由双目似刀往她脸上戳,一面贼笑着问宝贝孙女:“文雯,你被人打了啊?被谁打的?”
安文雯顾着哭诉妈妈的暴行,想让奶奶替自己出气,哪会看得出奶奶眼里的意思,冲口就出:“妈妈打的!”
贾世玲和安夏颖都羞得想钻地洞,心里恨:这孩子奶奶怎么到现在还分不清形势?!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都能诬陷人?真是老糊涂了。
见适得其反,贾云秀在尴尬间,对宝贝孙女恼怒:这孩子怎么不懂得胳膊不能往外拐的!于是一股气朝孩子怒道:“你这孩子胡说什么!你妈妈怎么可能打你!”
若是其他孩子,只怕被奶奶这一喝吓得噤了声。安文雯可不是,平常使性子习惯了,今接二连三受了委屈益发撒泼:“奶奶,是妈妈打我。我都说了要妈妈不要像捏弯弯一样打我,妈妈还是打我!”
安夏颖在孩子还要继续说什么时候,走过去一把捂了孩子嘴巴,给母亲和嫂子当即使了眼色:撤!趁四周的人没能听出名堂之前,赶紧撤了!
之前贾世玲打自己的孩子屁股,大家看着也可能只是觉得文雯这孩子性子太泼,母亲教训孩子两下,何况后来孩子那头是自己跌的。但是,如果被大家听出了贾世玲不止打自己的孩子,而且打其他家的孩子,再牵涉到今天孙主席放声的无论如何都要让弯弯的案子水落石出,贾世玲的事若是被因此被人联系起来。
这么一想,三个大人都深感不妙。贾云秀急忙抱起孩子,做媳妇的贾世玲乖乖跟在婆婆后面。至于安夏颖刚想随大军走,背后传来一声:“安大律师。”
刚刚贾云秀自导自演那场闹剧时,安知雅压根没有出句声,她们都忘了她就在现场。现在阴魂不散响起声音。贾世玲欲哭无泪地偷偷先向小姑子求助:“那个野丫头应该是全部向她妈妈说了。”
安夏颖心里深叹口气,安抚会碍事的嫂子先走,悠悠转个身,对着安知雅:“是安小姐刚刚救了我侄女。我代表我家里人对安小姐表达谢意。”
口才好,最可怕的是这假惺惺的做戏功夫无论到了哪里都显得炉火纯青。安知雅淡漠地望了下四周没有完全散开的人群,道:“安大律师不介意的话,请我喝杯水吧?”
“嗯。”安夏颖稍微低声,“旁边有家酒吧。因为有活动应该开业了。”
两人随之来到隔壁的清吧里头,找了块僻静的角落坐下。安夏颖自己点了杯咖啡,安知雅还真是要了杯开水。同父异母的这对姐妹第一次面对面坐下来说话,本该是无话可谈的。在安夏颖心里:这女人,与这女人的母亲,都是该死的欠打的小三!无论怎么装都是狐狸精,就等机会欠收拾。
安知雅倒是自己心里没有那么多纠结,恨吗?若是恨这种人,未免太便宜他们了。取出口袋里的手机,重放刚才安文雯说过的话:“我都说了要妈妈不要像捏弯弯一样打我,妈妈还是打我!”
端着咖啡杯的安夏颖,五指哆嗦了下,嘴角笑吟吟地搁下杯子:“小孩子的话,不能作为呈堂证据。”
“如果只是我女儿单方面的控诉,可能确实证据不足。”安知雅轻轻一句驳了她。
安夏颖目光中放出一抹厉光,语声却是从容淡定的:“说出你的条件吧。若是要道歉赔偿的话,我想我们都能私下给你。”
喝完杯里的水,安知雅把手机收回口袋里,道:“谢谢安大律师请喝的这杯水。”
什么意思?请喝杯水就能一笔勾销?安夏颖一怔,见对方起身离开,忍不住胸中一顿恼,嘭一声跳起:“安知雅!”
“安大律师。你与人谈判的时候,难道都忘了怎么去想对方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吗?”安知雅提点她这一句,只是不想在交易达成之前,惹来太多人的注目。
安夏颖见着四周有人目光射过来,收声敛气,一双犀利的凤目死盯着安知雅走出去的背影。
“小姑。”见安夏颖回来,贾世玲第一个走上去问结果。
安夏颖勉为其难地笑一笑:“嫂子,别担心,我会帮你摆平的。”只是摆平的代价,可能要远大于他们的预想。毕竟,没想到安知雅居然能这么沉得住气。
贾世玲胸口处仍突突突跳着,清楚安夏颖说的这句话,表明事情还未摆平。
安云苏回来了,完全不知道在外面老婆孩子出了什么事,也懒得过问,翻着行李箱,问:“我带来的那块金表呢?”
那是他在香港找了许久,预备送这次客户用的大礼。
“在这。”贾世玲不敢再给丈夫火上浇油,免得丈夫知道她又闯了祸并且打了孩子,找出金表时对丈夫的语气和缓了许多,不像平常冷邦邦。
安云苏接过白色锦盒,翻看盖子察看,没察觉异常,便兜进了西装口袋里。
安夏颖多了个心眼在旁边一看,发现是女士手表不是男士手表,在兄长背上拍了一下:“你怎么买了个女用的?嫂子都看见了。”
“这有什么?送肖主任的老婆不是刚刚好吗?”安云苏怪安夏颖鼠目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