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生打了个问号。
安太公在棋盘上那些围住中间棋子的外围画了个大圈:“凭她一人的能力,能把安氏困死吗?肯定不能!有人在帮她,而且这股帮她的力量呈三股,可以说,都与我们安氏有过仇恨或是与他们徐家有过恩义,不然不会这样同仇敌忾。”
刘生又打了个问号:三股,他怎么就看不出来有三股这么多呢?
“YSS是一股,这家老太太听说习读过中医,可能与徐云松有过交集。至于她后来不是说跟了一个姓李的男人吗?”
“有人说这个LI可能是李墨翰。”
“我没有见过这个LI,也没有见过李墨翰。但以我对这个丫头行事风格的理解,死了丈夫马上跟了另外一个男人,完全不合理由。别人信我不信。她爷爷和她妈妈都是对婚姻始终如一的人,死了老婆死了丈夫都情愿守寡一辈子的。”
安太公这段话说起来合情合理,可谓真是流有同一血脉的人才能如此了解。刘生心里喟叹的是:如果那个丈夫没有死回到她身边,岂不是说明了徐桂花也没有死?恐怕这即将到来的大风暴——
“主动寻求和解吧,哪怕是委屈一点。”安太公忽然大手一挥。
刘生想:自己这边还没败呢。安氏哪怕破产了,安太公都不要这个公司了,也没有能怎样。安太公何必要委曲求全向安知雅投降?
安太公这时说:“如果她丈夫真是李墨翰,那么足以说明有第三股的力量在帮她一把。因为李墨翰据我所知,以技术著称,资金应该不是很多。但是,我上次期货生意上能惨败到这个地步,是由于有人故意站在我这一边,甚至不惜牺牲大量本钱来引我上钩。你想想,连方老太太的资金都没法支持得住这样大亏损的交易,只能说明这个第三方,有钱到了——真正的挥金如土。”
刘生听到安太公这番话,眼眶热了:安太公这是为了让孙女消气,接收自己的帮助。因为这第三方虽说好像是帮助安知雅,但是,以他们得知的情报,并没有这样的人与安知雅亲近。这个潜在的人对于安知雅是好是坏,完全难说。只但愿,安太公这番好意安知雅能接受。
接下来形势的变动和发展,一如安太公所料的。安云苏和贾云秀遭到了四面围攻,各自为了支持自己的计划,又不得不掏出家底疲于资金。贾云秀向娘家借钱,安云苏变卖了自己的名车名房,缩衣节食。纵使如此,因为安云苏那边没办法撤出资金,贾云秀忍痛割爱,让YSS在合作项目上增加投资金额,占据更多股份以便偿还银行贷款。
——婚后强爱——
安知雅治完了牙齿,第一次出现在公众场合,是作为YSS和CEL公司的代表,因为YSS增加投入的资金是由CEL完成的,出席安氏与YSS、CEL三方签订会。
不见方真,见的是安知雅,贾云秀方知道自己中计了。她的手在门柱上狠狠地撑一把,双腿才没有在迈出门槛见到安知雅的刹那软下。
“贾总,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吧。”安知雅下了车后,拎着自己那个一百万唬人的皮包。
贾云秀看着她一身价值不凡的品牌服饰和一百万的皮包,分外刺眼,心里恼着:莫非是那个LI的男人给她买的?这野丫头走了什么好运?有人给她买奢侈品还给她买公司?
“贾总?”她身边的人见她一动不动对着安知雅看,提醒她一句。
的确,除了她,这里的工作人员基本不知道安知雅,在他们眼里,这个对方公司的代表,不仅年轻秀丽,仪容高贵,那种沉稳大气的气质,一看就是教育良好的大家女子。
贾云秀见到自己下面不少人仰慕的目光向着安知雅看,感觉是差点儿气死了:这群土包子能知道什么!
因为贾云秀想撑场面,在这样一个签订会上,还请来了媒体记者。贾云秀便给那些买通的记者一个眼色,让他们上去采访安知雅时揭露对方的真面目。
“听说安小姐不应该被称为安小姐,应该称作李夫人,今天李先生没有陪同你一块来吗?”
“我家先生说这种出风头的事情我一个人来好了。反正他也没有出半分钱,沾着我的光觉得不好意思。”安知雅顺手推舟,把在家里和丈夫先商量好的公关用语举了出来。
这句像是半真半假的话,倒是应了今天签订会喜庆的气氛,博得众人一笑,让那个问话的记者尴尬住了。就是,如果安知雅这话是真的,说明她先生更有钱一点都不在乎安知雅这一点钱,为人大度。如果安知雅说的话是假的,也没有关系。反正左右证明她嫁了个好老公。一个女人有事业又有贤内助,这是世上最美好的姻缘了。没有女人不羡慕的。
贾云秀反观自己,死了老公,年纪这么大了还得自己操劳出来替子孙赚钱,那种悲哀是没法形容的。
走到门口那里,安知雅像是想到了什么,顿住了脚:“贾总,有闻您是第二实验小学家长委员会的秘书长。”
这丫头又想干什么?!贾云秀碍于公众场合不好发火,忍着,淡淡应道:“是。”
“不瞒您说。我女儿报名了学校里举办的小音乐家钢琴比赛,但这比赛推迟了将近一个月都没有确定下日期。我问过学校,学校说是由贾总您组织安排的。听说是因为某位大师评委推迟了日期导致比赛不能如期举行。有关这位钢琴大师,我也有听说过他风评不是很好,尤其在这个用钱方面。如果贾总认为在邀请大师的聘金方面有问题的话,不然由我来赞助,相信贾总和我一样是不想辜负小朋友们的期望。”
安知雅这话的音量刚刚好,四周的人包括记者,全听见了。
贾云秀想到那个趁危敲诈的钢琴大师,肺里头的那股气要气炸了,偏偏安知雅这句话等于要挟她接受钢琴大师的敲诈。她一双刀子似的凤眼往安知雅脸上一戳:“这点请李夫人放心。此事既然学校和家长信任于我由我来办了,我必能办好。”
好啊,死丫头,以为听说我没钱了,拿这点事儿就能让我出丑了?
一眼便能读出贾云秀这番想法的安知雅,只是在嘴角噙上一分恰到好处的冷笑。
按照安太公对孙女安知雅的推断,让贾云秀这样去坐牢,然后被娘家人买通让贾云秀出来,还不如让贾云秀拉着娘家陪葬,最好是让贾云秀抱着一个空壳的安氏挣扎奔波到哪一天中风脑瘫猝死。关键时刻上,安知雅不会少给一点催化剂。像给安太公那样突然塞一封告密信,她给贾云秀这封大礼,绝不会逊色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