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片子,做完第一次检查和治疗,安知雅整个人恹恹的。主要是丈夫听了牙医的话后,一直没有给她好脸色。丈夫的性子她还是很了解的,比如上次小丫头出事,少不了被爸爸一顿训斥。可是这事不怪她,她又不知道自己的牙有病的这么厉害,也不知道现在的牙医能细致到这种程度给人看牙病。
最可恨的是这个熟人牙医,好像要报复她之前那句怀疑他技术的话,滔滔不绝地对她丈夫说了一大通她的牙病,害得她丈夫真以为她这牙病有多严重似的。
小丫头知道她治完牙了,不敢惹火妈妈,坐在一边吃着包子喝着豆浆,补充早上的营养,然而弯弯的眼角是忍不住透露出得意:妈妈的软肋——看牙。
终于,丈夫是和牙医谈完话了,准备带她们母女回家。
安知雅跟在丈夫后面走着,感到一丝愧疚。坐上车,她主动开声:“绕到菜市场一趟,我买点东西回去做午饭。”
结果,丈夫没有应她声音,开着车直接往回跑。
丈夫这气,貌似在酝酿中,随时爆发。小丫头也感受到了爸爸的情绪,一路大气不敢喘一下。
回到住所,见门前来客不少。
张齐亚一看见她,马上迎上前问:“雅姐,你没事吧?听说你病了,不是什么大病吧。”
是牙病。安知雅羞于启齿,支支吾吾的:“都没事了。”
没事?丈夫回头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安知雅自知理亏,躲进了自己房间。
“齐亚,你过来。”李墨翰示意张齐亚过来的时候,索娅接到他打的暗号,把门关上不说,帮他打开电脑。
小丫头知道大人要谈公事,聪明地抱着书包和作业进爸爸的房间假装认真。
张齐亚有点怕李墨翰,硬着头皮走过去,听李墨翰语重心长对他说:“你雅姐现在病了,身体不是很舒服,她现在还有多少工作没有做完,你和我说一下。”
这意思是,全部接手安知雅的工作?张齐亚不敢立马答应下来,眼睛往安知雅的房门那里瞟了瞟。
李墨翰都看在了眼里,并没有勉强他的意思,道:“齐亚,虽然一开始是我把你找来的,但是,我说过,你要成为她的人。”
“大哥。”张齐亚尊敬地喊了他一声,坦白自己的难处,“我觉得这事最好先和雅姐商量。”
“这事我会和她说,但不是现在。”李墨翰语气一转,眸中厉色一闪,“而且,我希望你能成为她的人,不是要你成为一个愚昧忠主的木偶。”
索娅抬起头,不忍地扫过张齐亚脸上的一丝苍白。李墨翰训人残酷,在于一针见血,让人无处可躲,压得人完全抬不起头来。张齐亚从李墨翰刚刚的话里可以听出,李墨翰斥的是他的远见不够。的确,张齐亚在他们夫妇两人的身边都呆过,很清楚他们夫妇之间的实力差距。这不是说安知雅不够李墨翰聪明,而是安知雅在踏入这块领域的时间不及李墨翰长,综合实力不比李墨翰很正常。若他真心为安知雅着想,为安知雅身体和安知雅的未来着想,他都应该在李墨翰主动提出要求时答应。
张齐亚只恨自己作为臣子的能力还不足以应付各种突发意外,不然他也可以拒绝李墨翰称自己能为安知雅摆平一切。现在,他只能把自己现有安知雅的计划进献了出来让李墨翰定夺。
索娅就坐在旁边,但不会凑过去看资料,甚至把耳机里的声音调大,故意不听不看。这属于李家夫妇里面的家务事,她就是蠢极了也不会傻到主动去凑热闹,除非李墨翰对她发出指示是另一回事。
听张齐亚说了三分之二,李墨翰对于妻子的整个布局了然于胸,抬手止住了张齐亚往下说。索娅知道他要发指示了,把耳机摘掉。李墨翰道:“一,将安氏的客户商,包括真愈美这样的大超市,联合起来,在必要时机统一动作。二,让参与岛外新城投标的公司企业动向,做一个适当的引导,集中到教授那边。”
这是对安氏的最后一步包围补漏。如果安知雅来做,恐怕得亲力亲为,多方走动。而李墨翰不同,人脉在那里,一个指示下去,容易得多。张齐亚想,可能李墨翰猜到会是这样的计划,才让他说出来,不让生病的妻子继续劳累。这样一想,他自我感觉背叛安知雅的罪恶感小了许多。
李墨翰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和索娅先走。回到卧室里头,见着老婆乖乖地躺在被窝里头,闭着眼睛像是睡了一样。他抓起电话机要酒店送一碗清淡点的白粥过来,又坐在床边摸了摸妻子的额头,摸着摸着,把头低了下去,在她眉眼上吻了吻。
她哪里可能睡着。眼皮痒痒的,半睁开眼睛,有点担心他是不是仍气着,刚巧嘴巴里那颗上了药的牙微微作痛,秀眉皱了一半。
“还疼吗?”他压得很低变得沙哑的声音回绕在她耳畔。
她的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摸住他的手:“有你在,不疼。”
是男人,听到这话都是高兴的。李墨翰感觉心情好了一些,开始反复摸她的手:“我让齐亚把他的工作暂时向我汇报。有什么问题需要你解决的,需要你做决定的,我会和你说的。至于你早已做决定的,我不和你说,你可别气我?我总得想着你是孩子的妈,我老婆,不能病着还亲赴一线战场。这要是说出去被人知道,是我这个做丈夫的失责。”
狡诈,好话都被他说尽了,她又能怎样?安知雅在房间里不是没有听见他们在客厅里的悉悉索索,若是她真心想阻止,早就冲出房间了。只不过,既然老公有意插手,她也现在病了有心无力。这牙病,弄得她现在四处走动拉关系都无能为力,因为拉关系,免不了得陪着吃喝。该死的牙!狠狠地咬一口唇。
“少卫说了,你这个牙看完,连同做假牙套上,没有个把月是不行的。还有,找机会把智齿给拔了,免得以后发炎连累前面的牙。”李墨翰一面轻声说,一面撩着她的额发。
安知雅真是有种恨死牙病的感觉了,还有恨死那个牙医。曾少卫说的话她有听见,说是智齿留着对今后怀孕也不好。丈夫要她拔智齿存什么心思,她很清楚。
她脸上转动的小心思在李墨翰眼中一闪而过,他微微笑着,又低下头吻了吻她。她有牙痛,不能吻唇,于是那手不安分地往她衣服上动作了。指尖伸进去在她胸口摸了一下,感觉又圆又胀,抬起头,对上她一双盈盈的笑眼,他苦涩地缩回手。怎么每次想动作,都碰上这种事。
随着这牙病记起了某件事,秀眉一挺,握住丈夫的手:“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