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家里人不放心二娘,兵荒马乱的,一个姑娘太容易出事,也就顾不得立功不立功,也顾不上前去救人的谈让是否能安全返回,催促着尽早去不说,还打算派兵就近埋伏在周围,以备随时动手。
人家信上说了,只要一个人去“做客”,若知道他们阳奉阴违,一个弄不好就会吞钱撕票,所以谈让这一去可谓危险重重,随时有可能被自家人坑死。
“我的好外甥女婿,舅舅就只能送你到这里了。”距离西山还有好几里地,何有志就不敢走了,“老泪纵横”地抓着谈让说,“你此去千万保重,我在这里等着你回来,你要是……那什么了,我会替你照顾好令娘的。”
谈让真想一巴掌拍死这个乌鸦嘴。
“何都尉,你要不回家等吧,站这儿怪累的。”
“那怎么行!舅舅必须得在后方给你保驾护航,你放心啊,我不累,累了可以坐地上。”
谈让翻了个天大的白眼,“那行吧,您自求多福,这地方偶尔有狼出没什么的,该跑的时候就跑。”
“啥?还有狼!”何有志打了个哆嗦,心说立功容易吗,又是狼又是土匪的,哎呀阿弥陀佛,让今天快点过去吧。
粮食跟赎金放在马匪指定的地点,然后谈让一个人上山。他手里拿着根棍探路,没有了何有志在旁边絮叨,他能静下心来想对策。
此时山上临时搭建的匪窝里,报信儿的给他们老大汇报情况,“老大,就一个小瞎子上来的,官门的人等在五里开外,不过有一小队人马一直紧紧跟着,没敢上来,就埋伏在周围。”
匪帮老大一脸黑髯,一条腿蜷在铺了狐皮的石凳上,一手举着一壶酒,哼了一声,“看来上山的是个无关紧要的,既然不重要,剁了手脚给山下埋伏的人送去。”
“你们敢!”此时被绑在旁边树上的人质不干了,“谁说他不重要的,你们要敢伤他,我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匪老大一脸惊悚,“你现在也没饶了我们啊,从昨天到现在,吃了咱们兄弟六个人的饭,光鸡腿就啃了十好几根,跟鸡腿有仇找鸡腿报去啊!”
谈二:“……”
她想起了某个爱啃鸡腿的家伙,忽然鼻子一酸,“哇”就哭了起来。
“哎我的个娘,给她嘴里塞块抹布,这动静容易把狼招来。”
这年头土匪也不好当,好容易逮着个大家小姐吧,还巨能吃,要那么点粮食都亏。
匪老大堵上耳朵摆摆手,“砍了砍了,弄个瞎子来,瞧不起人怎么的。”
“老大,您看这里不是咱们自己地盘,是不是拿钱走人比较好,反正就是个瞎子,何必节外生枝?实在不行,您大不了拿钱扣人,咱还缺个老大夫人,小娘子好说是个大家小姐呢,要不您就收了?”
“打住!拉倒吧,就她这样的白给我也不要,又胖又丑又能吃,我养她还不如多养两头猪。”
谈二:“……”
连一个匪头子都看不上她,一想起谈小宝说的话,她不由悲从中来,嘴巴堵住了不能哭,只好嗷嗷叫唤。
匪老大烦不胜烦,“再叫把你扔山下喂狗!”
谈二不敢嚎了,只求三哥快别上来了,反正她没人要,死了就死了,别把人家小两口坑了。
谈让上山并不容易,平时走熟悉的路还好,山道不好走,他只能看个大概,中途被绊了好几下,衣裳勾破了好几处,再拄根棍儿,形象别提多可怜了。
奉命来砍人的小土匪不大忍心,长这么好看个小瞎子,哪怕留下来当老大夫人也好啊,哎,他要是个女的,保管比那小胖娘子值钱。
小土匪只能摆摆手,“砍吧砍吧。”
谈让莫名其妙被一帮人围住,脸上倒是没有惧色,只蹲坐下来歇脚,一边对众人说:“诸位兄弟,能否给口水喝,我有买卖跟你们老大谈,不知方便引荐不?”
谈买卖?土匪们有点蒙,没见过这样来赎人的。
谈让笑笑,“是能叫贵帮发家致富飞黄腾达的大生意,干还是不干?”
当然干啊,土匪什么生意不敢干,谁不想发家致富飞黄腾达啊,可这小子靠谱吗?
领头的小土匪掂量一二,亲自回头跟老大汇报去了,心说这小瞎子要是敢糊弄人,直接卖给有钱人当小宠,好歹也能换俩钱。
没多久后,小土匪返回来,不知道为什么脸上还有一丝兴奋,“小瞎子跟我来吧,我们老大要见你。”
谈让从地上站起来,随便拍拍身上的土,微微一笑,“你们老大很有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