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锦,怎么过来了?”今天是更夕,可现在这样子,不提也罢。
伸手替她拂去雪花,宫人立刻低下头去,不敢多看,只是惊叹,殿下刚才仿佛好似笑了。
“有事找你。”知道他这忙不开,就上门来了。
闵青天现在代替芽儿成了青锦的小跟班,走那跟那,对青锦的崇拜已经到了一个顶峰,他爹都只能往后站了。
秦玥玺看了一下,这里不适合谈事,“走吧,去偏殿。”
青锦目色扫了一眼,拉住他,“等下,我看看。”说完径直朝着咏元帝的床榻走去,御医们赶紧让开道来,不敢阻拦。
一旁的静淑是第一次见到青锦,有些迷惑、又有些好奇与探究,只一眼就知道,这女子同他们不一样,同所有的女子都不一样。
面色灰白,进去多,出气少,一脸死相,根本不是中毒,不过是一种可以引人性情大变的药物,只是用的多了些,心神已经紊乱了,就算救醒也是大势已去之时,就这么躺着也不过半月的时间。
“阿锦,可有办法让父皇醒来?”观她眼中的了然这色,秦玥玺立刻追问,父皇或许有救。
青锦低眉,摇了摇道:“我能让他醒,却救不了他,只有一个时辰时间,你自己权衡。”她不善医,这一点她不如梵音。
她话音刚落,寝殿中所有人惊恐的跪下了,御医知道,探脉搏,命不久矣,但是谁敢说?也就眼前这位敢说,不用想,太子已是稳坐帝位了,就太子现在对她的态度来看,恐怕将来宫中一妃之位是最低的了。
虽有些心里准备,但听着她亲口说出,那感觉很不是滋味,转身到床前,看着床上双目紧闭的人,白发不知合适已经这么多了,眼角被细纹爬满了。
“他是吸入了一种药,导致性情大变,所以近段时间恐非他本意。”不管有没有用,青锦有些看不得他这幅模样,或许这话他能释然一些?
可惜,青锦着实没有安慰人的天赋,这话一处,秦玥玺的神情更添几分悲切,弄的青锦有些不知所措,很是不自在。
所谓心之所动,所虑所思便也无形牵引,只是当局者迷,青竹有花难开。
“去传荣王、皇子及大臣们进来。”秦玥玺闭上眼,缓了一会睁开,眼中多了一丝坚定。
青锦见他所为,知他意思,“银针一用。”一旁的御医会意,抖着手奉上。
银针刺穴,用内力催发,没一会原本深深昏沉的咏元帝悠悠转醒,抬起眼皮,入眼便看到太子坐在床前。
“父皇!可好些?”秦玥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如往常一样。
荣王和大臣进的殿中,陛下昏迷不醒,性命垂危,作为臣子需候着随时聆听可能的圣意,青锦转身步出大殿,站在门口的回廊上,抬头看着穹空万里。
“太姑姑,那个陛下会死?”闵青天有样学样,也昂着头看向空中,只看得空中洋洋洒洒的雪花乱舞,实在没有其他的了。
“太姑姑,其实刚才你是想安慰他?”闵青天这几天已经习惯了自言自语,自设答案。
“太姑姑,其实你不安慰他还好些。”哪有往死里安慰的,一听不得更伤心。
青锦带着鼻音嗯?了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尴色,闵青天听得那稍带的鼻音,赶紧闭嘴,继续看着雪花,太姑姑,脖子有些酸啊。
“兵者诡道,诡道何解?”
闵青天继续昂着有些微酸的脖子,太姑姑这是要考他?“就是用兵打仗的时候要知道变化无常之术,运用种种方法去欺骗迷惑敌人。其实简单的说就是,不断地制造玄虚,让敌人摸不透我方的真实意图,从而打乱敌人的战略思想,兵力部署和运行节奏,在这种情况下,敌人就会由实转虚,由有备转化为无备。”说完颇有一副姿态的晃晃脑袋,当然角度还是斜视朝上。
算是看进去了,没有跟芽儿一样,将话本研究的更透彻一些,“你常见人安慰人?”既不是话本上看的,该是实际看过,或可借鉴。
嗯?太姑姑,咱们不是烤兵法吗?难道太姑姑觉得刚才有所不妥,想再次补救,闵青天捏了捏嗓子,打起精神,一本正经道:“当然看过,以前大牛哥常常安慰翠花姐,都是这样的,太姑姑你听好了,翠花,你别哭了,回头我给你买花戴,一般翠花姐就不哭了。”
青锦摇头,不合适,他是男子,不带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