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猛今天遇见了赵山河,心里实在是太兴奋了,手下家丁都变成了瘸子的事情都丝毫不放在心上,面对赵山河伪善的歉意,大手一挥说道:“出来混早晚都是要还的。想打人就得有挨打的觉悟。”然后,这件事情就这么掀过去了。
赵山河从来没有想到作为一个传承了十几代人的标准纨绔,竟然能够有这么高的觉悟。除了此处有掌声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还能用什么方式表达自己真正的内心感受。
在刘猛一而再,再而三的恳求下,赵山河答应明天就安排一个武林高手去刘府训练家丁,而后骑着快马甩掉了紧追不舍的刘猛落荒而逃。
赵山河等人一口气跑回了农场大营,翻身下马拍着胸口回忆着纨绔子弟刘猛那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心有余悸地总结着经验:以后再遇见纨绔绝对不能低估了这些人的脸皮厚度,纨绔好面子那是对外人说的,对跟自己身份差不多的人,而且有时想求的时候,这些纨绔根本不要脸。
就为了一个功夫好的护院头领,刘猛已经答应把他自己的第十四,十五,十六个小妾都送给赵山河,虽然现在这些小妾都还没有找到。而且,刘猛还准备把媳妇娘家的姑姑给赵山河当老婆,据说还是什么顺义县城的第一才女,琴棋书画都懂,吹拉弹唱都会。
“你大爷的,琴棋书画老子都不会,吹拉弹唱老子欣赏不了。别以为老子岁数小就不知道吹拉弹唱是什么人才会的生活技能,想骗我,先比我多看一百步电视剧吧!”赵山河在心里腹诽着刘猛这家伙充满粉红色的暗示,猜测着他老婆的婆家到底是专业青楼个体户的还是青楼是她家里的部分产业。
赵山河穿过军营辕门,看着迎面而来的喜乐,一边摸着喜乐脑袋上的毛一边说着话,无非就是讲了一下遇见刘猛的事情,告诫喜乐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千万不要乱跑,遇见坏人能打就打,打不过赶紧叫人。
赵山河还没走出多远,就看到巡视营地的万彪兴冲冲向自己走来。赵山河清楚军旅汉子都是直性子,有啥事都能在脸上看出来,于是跟万彪开着玩笑问道:“老万,这是有啥高兴事,让你乐的嘴都合不住了?”
万彪来到赵山河面前,大声说道:“大人,咱们军营今天又来了一个文曲星。正随王先生在大帐之中等待着大人。”
赵山河一听,心中暗道原来是拿着李东阳第二封信的人来了。听着万彪的话,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问道:“万彪,你知道来的人是谁吗?就开口闭口叫他文曲星。”
万彪连连点头,开口说道:“大人,这人名气极大。弘治十八年高中殿试二甲第二,考选为庶吉士,而后入翰林院。”
赵山河听万彪所言,感觉此人肯定是一个大才,心中也迫切想知道此人是谁,开口说道:“此人叫什么名字?”
万彪看着赵山河着急的样子,开口说道:“属下就知道大人知道此人来历必然要问其名字,所以属下特意打听的一清二楚,此人名叫严嵩,字惟中。”
赵山河听到这个名字,如同被五百万伏雷电击中一般,被雷了个外焦里嫩。
严嵩,严惟中,明朝六大奸臣之一,溜须拍马当世第一,青词书法举世无敌!在他六十二岁高龄的时候还当上了大明首辅,并且在这个位置上一坐就是二十年,当首辅这个过程中犯下诛九族的大罪,最后硬是凭借跟皇帝关系硬没有被砍掉脑袋。仅仅从这一点上,就不得不说严嵩绝对是大明朝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赵山河仔细回忆了一下严嵩的历史,1505年严嵩26岁中了进士,当了两年庶吉士之后混进了翰林院。严嵩在做庶吉士的时候,考试常冠群首,李东阳这个内阁首辅大臣“咸伟其才”,对他格外重视。另外一位内阁大臣阉党党羽焦芳,对江西人非常抵制,这让祖籍江西的严嵩看不到希望。最终于1508年,也就是今年借口丁忧,回到家乡以诗文自娱自乐,过起了隐居生活。
赵山河回忆着严嵩的历史,心中知道这是李东阳为这个自己最得意的学生能够日后在朝廷头角峥嵘所做的最后努力。赵山河在心中YY着:如果靠溜须拍马独掌大权五年的刘瑾如果对上同样靠溜须拍马独掌大权二十年的严嵩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在心中忍不住一阵狂笑。
在赵山河看来,不论是刘瑾还是严嵩,都是大明朝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奸臣!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是人民内部的矛盾人民内部自己解决的好,让这两个人在最强大的方面进行一下切磋,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赵山河想到这里,准备尽最大的努力留下严嵩,让他专门负责溜须拍马这方面的事情,拍马屁的目标当然是明武宗朱厚照。采用以“上驷对上驷”的死磕战术,只是不知道此时还不到而立之年的严嵩是不是刘瑾的对手。
赵山河决定先不管那么多,反正都是大明朝遗臭万年的人物,既然能够做到遗臭万年,肯定都不简单,至于最后的结果怎么样,估计最差也是两败俱伤的情况吧。
赵山河一想到这样的结果,就觉得浑身轻松,一个大明朝遗臭万年的太监对战一个大明朝遗臭万年的奸臣,这两个人之间的争斗,肯定会异常精彩。赵山河一想到这里,就觉得这种事情一定非常有趣,内心就忍不住的火热起来。
赵山河走进中军大帐,王承裕正在与严嵩欢快地聊着天,两个人一个子曰,一个诗云彼此聊的非常投机。王承裕不时开怀大笑,严嵩则是一副尊师重道谨守教诲的模样,表现出十成十的谦谦君子风范,看样子非常讨王承裕欢心。
看到赵山河进入大帐,王承裕与严嵩二人起身相迎,王承裕拉着严嵩的手积极主动地给赵山河介绍道:“靖远伯,我给你介绍一位大贤。这位就是首辅李大人的爱徒,严嵩,严惟中。经史子集无一不通,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赵山河赶紧抱拳,开口说道:“久仰久仰,早就听过严兄的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还望严兄能够与王师一样,扎根寿山,帮衬愚弟一把。”
严嵩依然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不过赵山河从他的眼神中能够感觉到严嵩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带着不屑与怜悯。果不其然,严嵩听完赵山河的话,连连摆手声称不敢当,口中谦逊有礼地说道:“靖远伯之名,晚生早有所闻,今日得见真人,才意识到晚生之前实在是鼠目寸光,靖远伯真人远比传闻更让人惊艳,绝对是我大明第一才俊,晚生不过七品官员,不敢与大人称兄道弟。大人还是叫小人惟中吧。”
“我勒个去!这是要划清界限啊!”赵山河听着严嵩的话,感觉到他言语中表达出来羞与为伍的意思,在心中对严嵩这个二十九岁的中年滑头暗生警惕,感觉严嵩这一次来农场不是来帮忙的,反而是来辞行的。
正在此时,严嵩继续说道:“靖远伯,严嵩就一个翰林院编修,自认当不起首辅李大人的厚爱,这一次前来寿山,其实是向大人请辞的。家乡老父病重,惟中做为儿子不得不回家守候。我尽管十分想驻足农场,陪伴大人一起建功立业,可是却有万般无奈,惟中不敢不孝。请靖远伯宽恕则个。”
面对严嵩有理有利有节的理由,赵山河心中确定,严嵩这一次来根本就是准备宁愿得罪自己和李东阳也不愿意与刘瑾等人权宦决裂。人家根本就是火眼金睛,有超级的政治敏感,一眼就看透了刘瑾等权宦集团的强大,不相信自己的这个十几岁的孩子能够斗倒对方,铁了心要采用“三十六计,走为上”的策略,忠实地履行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古训,回老家修身养性不参合朝堂上的争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