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乐围着赵山河欢快的蹦蹦跳跳,赵山河咧着嘴喜笑颜开。
聂氏兄弟二人脸上异常严肃,死死地盯着天寿山的入口,两个人紧紧握着拳头,恨不得亲自进山看看山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刚才聂守信与赵山河签完赌约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护陵军大营中已经有三十个军士垂头丧气的从战场中走了出来。
聂守信刚开始还以为是这些人一时大意,询问了一下战场中的情况之后,一人骂了一顿就让他们一旁休息,等待结果。没想到接下来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又接二连三的出来一百多人。
到了这个时候聂守信坐不住了,眼看着赵山河百人小队一个都没有损失,自己的护陵军就已经战损了百分之五的战力。这绝对不是疏忽大意的问题,而是百人小队太强了。
聂守信叫过身边一个垂头丧气的军官,开口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大壮,为什么你们一个百人小队连一个对手都换不到!”
“将军,我的百人小队呈圆形阵在山林里面小心翼翼地前进,接着一阵鸟鸣声,而后突然就感觉到天上地下都是人,好多弟兄被淘汰以后才发现,他们脚一直踩着的不是地,而是伪装成草地的对手。这仗输的冤枉,兄弟们一身的力气,根本不知道往哪使劲,完全找不到对手。”聂守信手下的将官如实地回答着他的提问,最后还补充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赵山河听着现场版的战局汇报,得意洋洋地口观鼻、鼻观眼、眼观天,嘴里还哼着信天游:“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大风从坡上刮过,不管是东南风还是西北风,都是我的歌我的歌。”
聂守仁听着赵山河的歌,气的浑身发抖。赵山河赶紧来到他的身边,关切地说道:“二叔,你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能太用劲,来做下来歇会,歇会。我估计这战斗一时半会还完不了,您总这个站着也不是事。”
“滚。见你就来气。”
还没等兄弟聂守仁说话,聂守信就咆哮着开骂了。
赵山河看着聂守信那已经快要凌空飞渡的大脚板子,非常明智地选择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带着喜乐返回军营,准备亲手做一顿饭,慰劳慰劳自己的大金主。掏三千两银子吃一顿饭的,必须是金主。
“大方一点,多放点蔬菜,再加个鸡蛋,二斤面粉,不够,弄上五斤吧。王承裕那老头,一个人就能吃两巨碗。到现在这个时候,山西还没有出现刀削面,这个世界面食故乡名不副实啊,有机会去山西发掘几个心灵手巧的人,好好开辟一下各种面食市场。到时候弄个全国连锁店,咱们弟兄躺着都能吃香的喝辣的,你说好不好?”赵山河一边准备着食材,一边嘀嘀咕咕跟喜乐说着话。
喜乐偷偷叼走赵山河身旁两颗油菜,两个嘴唇一阵摩擦,看到赵山河突然转过脸,赶紧闭上嘴,用头蹭着赵山河的肩头,两只圆溜溜的马眼四处乱转,就是不往蔬菜的位置上看。
赵山河从旺财嘴边,把粘在牙上的蔬菜叶子弄下来,抱着面盆来到面案前,开始和面。
人逢喜事精神爽,眼瞅着自己的百人队打的聂守信已经处在恼羞成怒的边缘,赵山河此时此刻别提多开心了。这可是世界上第一支山地作战特种部队,是他一手打造的部队,虽然这支部队建立的时间还短,但是这支部队已经具备了成为最强军队的基本要素:首先是属于部队的灵魂。结合了神机营的战力,赵山河的机灵,聂守仁的刚正,聂守信的审时度势。
一想到这个部队,不论将来由谁统领,都会烙上自己的烙印,赵山河就觉得自己是一个千古大英雄,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腾,而且沸腾的程度一定会超过此时锅里面翻滚的开水。
一个装满了过了凉水的瓷盆,四个巨碗,一盆配菜,猪肉香菇的卤子,外带一盘西红柿炒鸡蛋,被赵山河非常神奇地用两只手端着来到了天寿山脚下的临时军帐。
赵山河来到这里,发现这里聚集的人数已经超过五百,自己的百人小队也已经有两个人出现在这里,赵山河脸色有些难看,将手中的面条扔在桌子上过去一人一脚,开口骂道:“两个废物,这么多天学的本事都学到狗肚子里面了?”
二人看着赵山河黑着脸,也不敢说话,低着头。
聂守信看不下去了,过来抬起脚给了赵山河一脚,破口大骂:“你小子知道个屁,就这两个人让护陵军三百个人设下的围歼计划失败。赔上六十多个兄弟,眼瞅着你两个小队逃出包围圈。”
赵山河一听对手都来为自己的部下说情,脸上立刻变得喜笑颜开,来到两个人身边说道:“既然聂将军都来给你们说情,那我也就不追究了。下次注意点,早点识破对手的诡计不中计就好了。那啥,去一人去弄一碗面条,一会告诉我你们的队长名字,老子回来好好收拾这两个笨蛋。陷阱都看不出来,这要是上了战场,多少弟兄得被他们害死。扣半个月的军饷,给你们两个发奖金。”
二人听到赵山河准备准备找队长的麻烦,心里刚开始还有点别扭,一定给自己发奖金,愧疚感立刻就没有了,反正队长这段时间在大山里面已经赚了不少钱,这点军饷根本不算什么。
二人来到面盆前,一人端着一个巨碗,盛上一碗面条,先给谢师兄弟端过去,二人气的根本吃不下饭,然后再让王承裕,王承裕随手拿起另外的两个碗,一边盛着面条一边说道:“这可是你们将军亲手做的面条,老夫只吃过寥寥数次,但是每一次都回味无穷。吃,多吃点。”
操练仍然在继续,赵山河将两个士兵叫到身前,询问战场中的情况,寻找着需要警惕和改进的地方。
很快,日头偏西,火烧云布满天空。护陵军这里已经出来了一千五百多人,百人小队又有三个人被淘汰。
看着日渐西沉的天色,赵山河来到聂守信面前,看着站得笔直的老头,盯着那双能踢死牛的大脚板,双脚一前一后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而后小心翼翼地说道:“聂叔,差不多就行了吧。这到了晚上,那群山猫子更难以对付。各种陷阱,各种埋伏都已经尝试了,三十六计中就差美人计没用过,我觉得差不多就让弟兄们收兵吧。”
聂守信无力的点了点头,吐出腹中一口浊气无奈地说道:“鸣金收兵吧。这场仗不用打了。”
“鸣金收兵。”赵山河赶紧跑到一边,对着传令的军士大声喊着。一阵锣响,聂守信的人马疲惫不堪地从山林中走了出来,渐渐汇集在一处,手下的将官开始清点人数。
聂守信目光凝视着天寿山入口,他不见一个百人队的成员出现,疑惑着向赵山河问道:“你手下的百人队怎么还不出来?”
赵山河一边打发手下被淘汰的队员前往天寿山中发号施令,一边对聂守信解释着:“小侄的军令有两套,一套是在大营之中的同行军令,一套是在战场上的战斗军令。第一套自然是按照咱们大明惯例,第二套需要发出暗号。否则这群家伙能在大山里面活蹦乱跳地待上十天半个月。”
聂氏兄弟与王承裕听到赵山河的话,同时倒吸一口凉气,聂守信问道:“没有任何补给的情况下在山林中生活半个月?”
赵山河郑重的点了点头。
聂守信仰天长叹:“本将败的不冤,相信神机营不日也必会败在这个百人队手中。想一想老夫是第一个见识这支军队真面目的人,真乃三生有幸。我大明从此再多一支无敌劲旅。”
王承裕亦点头称是,三个老头同时一阵唏嘘。聂氏兄弟感慨军方后继有人;王承裕感慨赵山河距离金榜题名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