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山河转身就向树林外走去,他在考验着齐彦名的胆魄。说实话,赵山河现在也是在心里打鼓,也害怕齐彦名这个正德年间的大反贼一怒之下将自己暴起而杀之。
但是赵山河却不得不这么做,对齐彦名这样的强盗,赵山河需要考验他的品性。虽说是官逼民反,但是这个人如果品性不好,言行不一,那么将来也会给自己带来无穷无尽的危害。
齐彦名看着赵山河的背影在心里盘算着赵山河究竟是什么意思,会不会将他引诱到军营之后命军士围而杀之。
此时此刻对赵山河与齐彦名都是一个考验,两个人都在赌,用生命做赌注。
劫持赵山河的两个汉子来到齐彦名身边一阵低语,齐彦名轻轻摇着头,最后用没有受伤的手臂拍拍身边汉子的肩头,从地上站了起来,集合着身边的人手,跟在赵山河身后走出了树林。
赵山河看着齐彦名带着队伍跟了上来,在心里暗暗为他挑起大拇指。到底是享誉江湖的好汉,在个人得失与百姓生死之间还是做出了抉择。
来到军营,齐彦名等人看着农场大营军士们训练时表现出来的腾腾杀气,都在心里捏了一把汗。
赵山河将军医找来,让军医给齐彦名等人疗伤,他自己带着一队人马直奔北京城去见朱厚照。
这一路上赵山河就在心里盘算着该以什么样的借口出兵北直隶。接受宁杲的部队是必须的,但是也必须要有足够完全听命于自己的队伍。这一次兵发北直隶,必将会触动一大批地主的利益,到时候天知道会不会有人狗急跳墙。
赵山河来到皇宫,见到正在陪着皇后夏氏御花园赏景的朱厚照,在拜见了二人之后,开口说道:“皇兄,臣弟听闻北直隶有民变。”
“正有此事。这些刁民,简直无法无天。”朱厚照说起此事就怒火冲天,要不是怕吓坏了身边的皇后,估计朱厚照早就破口大骂上了。
“皇兄,北直隶乃是帝国军马的重要产地,一旦发生民变对皇兄的北征大计影响甚大。微臣认为,对于北直隶爆发的民变用该采用安抚与镇压两种办法同时进行的策略。如果一味镇压,等当地事态平静之后,恐怕那里的民众能继续养马的人口会少的可怜,会影响军队马匹的供应。”赵山河对朱厚照解说着一味镇压的后果。
“这些刁民,简直杀不可赦。”朱厚照明显还没有从愤怒中恢复。
“万岁,这些百姓说到底也是您的子民,我觉得应该给他们戴罪立功的机会。万岁只要宽恕大部分人,严惩聚众闹事之徒,相信当这件事情结束之时,这些民众一定会对您感恩戴德。另外,微臣请旨兵发北直隶,一方面是新军组建完成,需要经过实战来塑造军魂。另一方面,臣弟也想去看看当地的实际情况。帝国马政不容有失,臣弟想去亲自了解一下,看看有什么改良之策没有。”赵山河跪在地上请旨出京,他已经将话与北征大计挂钩,也算是尽了全力,剩下的就看朱厚照的意思了。
“万岁,这一次蠊弟主动要求承担重任,依臣妾看来,不如让蠊弟去试一试。臣妾这几日看到万岁时常忧心忡忡,想必定是因为那些马夫民变所致。臣妾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时刻担心万岁龙颜大怒,再惊了腹中胎儿。”皇后夏氏还是非常给力的,一边说着一边用小手抚摸着朱厚照的后背,帮他捋顺心中的怒气。
当了爹的男人就是不一样,虽说朱厚照之前心中对夏氏有些歉意,但是此时此刻在朱厚照心里夏氏的地位还是比不上腹中的胎儿。如果要是胎儿有个好歹,他肯定会发疯,杀光北直隶所有的人也不能解气。
“好吧,那朕就给那些刁民一次机会。”朱厚照柔情四射地看着夏氏,微微点头表示接受夏氏的提议。
“赵山河听旨,朕封你为北直隶处置大都督。全权负责北直隶民变之事,对那些刁民该安抚就安抚,该剿灭就剿灭。务必迅速平复民变,恢复北直隶马政,确保战马及时供应军队。”朱厚照在御花园对赵山河下旨,旁边的刘瑾赶紧拟诏。
刘瑾看着赵山河,心中无比气愤,他知道此时一旦赵山河插手,恐怕宁杲接下来再想弄银子可就难了。尽管他心中十万个不愿意,但是皇帝金口玉言,这份诏书还必须得写。
时间不大,赵山河怀中揣着诏书,带着护卫重返农场大营。北直隶民不聊生,他心急如焚,一分钟都不想耽误,既然诏书已经到手,赵山河准备让部队修整一夜,第二天一早开拔。
赵山河返回农场大营,紫禁城中一骑绝尘而出,刘瑾的心腹带着他送给宁杲的迷信连夜出城,要宁杲在赵山河到来之前将赶紧完成扫尾事项。
刘瑾的心腹离开了京城前往北直隶寻找宁杲,他的举动一直在大太监张永的监视之下。刘瑾的心腹刚离开没有多久,一个太监离开皇宫直奔东厂去见马永成传递消息。
马永成接到张永派人送来的消息,也不敢耽搁,立刻命令心腹快马出城前往天寿山农场大营去见赵山河。
来自大明皇宫中的暗战已经展开,刘瑾虽然时时刻刻都在提防着张永与马永成,奈何张永在皇宫之中就是专门替朱厚照管理后勤的,眼线可以达到皇宫的每一个角落。刘瑾这边刚有动作,张永就得到了消息,在第一时间就派人前去通知东厂马永成。
赵山河得到马永成的消息,心中也是万般无奈。毕竟大队人马行动始终比不过单人独骑那么灵活自如。只能顺其自然,希望宁杲在他到达之前少杀点老百姓。
第二天清晨,赵山河亲自给喜乐为了一些黑豆,将喜乐留在农场大营,依依惜别之后,跨上战马,带着三千新军直奔齐彦名家乡霸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