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凝霜在殿中小转了一圈,真真是处处精致,处处奢华,她想,就算皇宫也不过如此了吧?五步一景,十步一观,歩步都是金雕玉砌,处处都是金碧辉煌,除了奢华她找不到其他形容词,但是,却没什么
看头,整个殿都冷冰冰的,下人再多也感觉不到人气。这种感觉,还不如前世花钱去游公园,那样至少可以放松心情,不像这里,越看越闷。
折回主殿坐下,她盘算着,要不要找个角落闪进空间去修行?
这时,殿外走进来一个人,约四十岁上下,圆脸浓眉,管家打扮,他身后还跟着一行六个人,每个人手中都托着一个小木盒。
中年男人走到古凝霜身前,带着身后的人向她行礼:“王妃,属下吴忠,是殿里的管家,奉殿下之命,送这些东西来给王妃过目。”
古凝霜坐在椅子上,对那些东西毫无兴趣:“我不是王妃。”“殿下说是,便是。”吴忠指挥下人将木盒打开,尽责地介绍道:“这是殿内各项开支的账本;这是殿外各处产业势力的收支账本;这是冥王殿各处不动产的地契凭条;这是冥王殿所有人的资料及卖身契等;
这是冥王殿辖下各势力的分布资料等;这是中馈大印和库房钥匙。”
不管她愿不愿听,吴忠都尽责地介绍完,伸手一引:“王妃请过目。”古凝霜简直无语,原来那男人死缠烂打地要她来这里是这个意思吗,所有东西都拿来了,是要逼她把“王妃”之名坐实吗?可她还没决定要不要嫁给他啊,他现在对她是不错,可她还想再看清楚一些,婚姻
大事,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值得她用最谨慎的态度对待。
“我说了,我不是王妃,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些东西与我无关。”吴忠眼里闪过诧异,他早知道殿下对这女人很特别,当初殿下要她的资料,还是他整理呈上去的,所以他对她的过往也很清楚,从资料上看,这女人过得相当凄惨,但这不足以让人同情,因为这本就是个
弱肉强食的残酷世界,没有能力,就只能任人欺凌,比她凄惨的大有人在,殿下也绝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这女人一直很懦弱,被关在小院子中无法反抗,但以某一天为分界线,这女人忽然变了,变得和以前死气沉沉茫然无知的古大小姐判若两人。殿下说,这才是真正的她,还说,他们是同一种人,他终于等
到她出现。可在吴忠看来,一个人再怎么隐藏,也不可能从婴儿期就毫无破绽,这古大小姐从出生开始就惨遭虐待,明显是被压迫得没有求生的期望,只在浑浑噩噩的混日子罢了,至于她后来的变化,吴忠认为很可
能是得到宝贝后的自信心膨胀。所以,他一直不看好她,或者说,一直看不起她。即使她现在得到宝贝处境有所改变又如何?她这十六年来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没学过,连小院都没踏出过一步,性格习惯知识修养等早已养成,她再怎么
变也配不上殿下。
只是以他的位置,他不便明说罢了。今日,他亲眼见到她,从她进入冥王殿他就一直在观察她,越观察却是越吃惊:她没有被冥王殿的雄伟吓住,没有被美轮美奂的景色迷住,没有被周围的奢华困住,现在面对冥王殿全部的产业势力也丝毫
不动心。在他的想象中,他以为她会迈不动腿转不开眼甚至没出息地流口水呢,毕竟,冥王殿的奢华雄伟,肯定是她一辈子没见到过的,而现在摆在她面前的,更是她连做梦都梦不到的巨额财富,而且,女人嘛,
哪个不为了后院中馈争得头破血流?现在中馈大印就在她面前,她竟然果断地拒绝了?他看得出来她不是装的,她是真的不将这些身外之物放在眼里。现在,连他都忍不住好奇,这女人是真的无欲无求还是野心太大?他相信是后者,因为如果无欲无求她就不会对相府做出那些事,但若说野
心太大,她一个困在小院中十六年的“废物”,哪来的野心和魄力?
人人都有野心,但能做到的不足万一。所以吴忠虽然惊讶,却没对她有多少改观,只是垂手站在一边:“殿下说你是王妃,你就是王妃,殿下说把这些东西给你,就请你接收并查看。”
看古凝霜没说话,他又补充道:“属下只是奉命行事,还请王妃不要为难属下。”
古凝霜咬咬牙,不冷不热地看他一眼,点头:“好吧。”
她起身走到那六个木盒前,快速地扫了一眼:“好了,我已经‘过目’完了,你可以回去交差了,顺便告诉你家殿下,冥王殿,我不喜欢,以后不会再来。”话落,她传送离开,留下吴忠和那六人愣在原地,片刻后惊醒,赶紧去回禀殿下,尉迟冥一听她生气走了,脸色大变,再顾不上做事,立即去追,可他依着传送符的能量波动追到大街上,竟然失去了线索
,返回小院,奶娘说她没回去,急得他立即发动冥王军满京城的找。
而古凝霜在哪里呢?她此时已出了城,正在城外飞奔。她现在心情很不好,只想找个清静的地方静一静。她知道尉迟冥会追去小院,所以她不回去;她也知道使用传送符时空气中会残留能量波动,越低阶波动越明显,所以她传送出冥王殿后,立即转进街道角
落,闪入空间,迅速换了衣服,戴上面纱,一路避开众人视线朝城门口跑,跑一段用几张传送符,再跑一段再用几张。
符篆是人们日常生活中的必需品,京城中使用传送符的人不在少数,她特意绕了几圈,又特意穿过闹市区,又是断断续续的使用,谅尉迟冥也没这么快能锁定她的行踪。此时她出了城,不再使用符篆,也不用符力,只靠着身体的力量和前世的技巧在浓密的树枝间跳跃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