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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白衣少年（第2页）

“噢。”波可拉依其话语推断道，“那么，你是来金圆竞技场训练自己的队伍了。”

“是的。那你呢？”

波可拉吐出两个简单的字：“冲分。”

“哎？冲分？你多少分了？”小铠重新打量起这个一身名牌的富哥，虽说这人多少有点训练师的锐气吧，但放着好好的生活不享受跑来金圆竞技场排位坐牢，还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也许“坐牢”这说法有些不妥当，可小铠这一上午打下来，那真是身心俱疲，他的宝可梦也差不多是“战得想要呕吐了”，变得斗志低迷。而且，他们还只是奔着赚生活费去的，真要冲分，只怕对战强度还要更高，一天可能要连战个十数场，事实上他们光是打完五场就已不想再动了。

他真不知道冲分有什么乐趣可言，他更完全不理解这位贵公子打扮的少年为何要做出这样的选择。

只能说，人与人之间、宝可梦与宝可梦间确有很大不同。小铠完全不了解波可拉，这人可是个为了冒险不惜离家出走、放弃家产的猛男，他对于宝可梦对战，就像基督教徒对于圣经一样，满是虔诚之心，视之为此生不可动摇的信仰；小铠也完全不知道波可拉的宝可梦们变强的决心有多么坚定，它们嗜战如命，追求胜利与荣誉，个个都是凶神一般的存在。

波可拉轻描淡写地说：“分数不多，也就六千分吧。”

“不多啊，对，才六千……啊……等等！你说什么？六千？！你确定不是六百？”

“怎么可能是六百！光是圣特安奴号少年杯冠军一衔，就有五百分了！”

小铠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六千……这到底是什么概念啊？”

也不怪他会作此感慨，毕竟他只是个五百积分选手，如果真以分数衡量实力的话，波可拉要比他强百倍不止！

波可拉瞧着小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由笑了，他耐心地解释道：“六千分真不多，你只要拿下八枚徽章，刷一两个月的竞技场，再赢下几场大赛的冠军就行了。”

“不要以随意的口吻说出光是听上去就完全不可能的话啊！”

波可拉摇了摇头，说：“不，这完全是可能的。你实在不信的话，不如让我们仔细算算。我是十岁出发，最近刚满十四岁，即冒险已有三年多……”

小铠忍不住打断道：“什么？你今年……十四岁？不是十六七岁？”

波可拉眉毛一挑，怒道：“你有病吧？我哪有这么老？”

“呃，你这一身老练的训练师的气息，且脸上已有些成年人的梭角，当中更可见一些经受风霜的迹象……无论怎么看，你都不是十四岁吧！”

“我真有这么老成？”

“不信你看。”小铠拿出手机，打开了前置摄像头，凑到波可拉面前。

波可拉盯着屏幕好一会儿，疑道：“这不是很正常吗？”

“胡（扯）……唉，算了，你觉得正常那就正常吧。”小铠叹了口气，不想徒劳功夫说服波可拉。他将话题拉了回来：“我暂且信你是十四岁，你刚刚说，这三年来发生了什么？”

波可拉嚷完一句“老子真是十四岁”，才续上之前的叙述，娓娓道来：“第一年，虽然我自书本上学习到不少理论，但真要实施起来就完全是两码事了，我与我的宝可梦们犯了不少错，我们输了很多很多次，场次多到我几乎想要放弃……不过，最令我感激与自豪的是，它们从未表现出放弃的迹象。在我最低落的时候，它们在我身旁，安慰与鼓励着我，一次又一次，将我从崩溃的边缘中拉了回来……走出阴影，我下定决心，我要与大家一起变强，要用成倍的胜利洗刷掉这些失败带来的耻辱！于是，我们努力训练，起早贪黑的训练，着魔似的疯狂训练，大家的等级蹭蹭上涨的同时，我们连胜的场次越来越多！这一年，我们拿下了六枚徽章！六枚徽章，共计1250积分（即100，100，150，200，300，400）。”

“厉害！”在他稍作停顿、整理记忆与组织言语时，小铠忍不住鼓掌赞道。

一个讲故事，一个听故事。前者讲得好了，不论真实性有几分，出于基本的礼貌，后者也应当表露出认同与夸赞之意，以示意与鼓励前者继续叙说下去。

小铠自认作为听故事的人，他的反应是合格且标准的，但他却没从波可拉脸上看出一丝高兴的痕迹，相反，一抹悲伤的色彩攀上其中。

“第二年，我们有了充足的对战经验，有了足够的实力，亦有了一定的名声，然而，就是在这大好的前景中，第一年埋下的恶果开始萌芽生长，并很快反噬到我们的身上。是的，第一年的训练强度显然超过了身体所能承受的程度，严重危害到我们的身体机能！但我们根本没注意到，或者说，即便注意到了也不在乎……不知你是否注意到我之前的描述，‘着魔’，是的，就是‘着魔’！跟疯了别无二异！对胜利的渴求扭曲了我们的心智，我们几乎是以透支生命的代价赢下了这一场场的对战。事后想来，我们这样做自是不值的，更是令人悔恨的……但它已经发生了啊……大家相继病倒，住进了医院。这一疗养，就是半年。而半年的时间，足已让一个声名显赫的人物变得无人问津，更何况是我这种刚有名气的所谓的新星训练师……我们忽然发现，这一年半来，做出的努力全白费了！”

听他越说越悲痛，小铠想做出“这怎么可能是白费的呢！”的反驳，却发现自己没有任何支持这个观点的论据……

还好，波可拉没有沉湎旧伤太久，他脸上很快重现了光彩。

“我们决定从头再来。离上一次对战已有半年之久以至于大伙的技艺十分生疏，而住在医院数月之久也令我们身上沾上病恹恹的气息，身体素质大不如前。复健的过程是很艰难也很痛苦的，三言两语自是讲不清楚，我也不想将之诉苦给你，总之我们成功熬过来了，水平恢复到之前的九成……”

“我想，我大概知道你长相老成的原因了。”

对方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这一点，令波可拉不禁产生了自我怀疑的想法。他凝神想着：呵！可能真是这样吧，我们承受了那个年龄段不该承受的痛苦……熬过去后，我的心智连同面相一起，变得沉稳，我已不再是那个争强好胜的毛头小子了……

“我们再次启程冒险。虽然医生极力劝阻，认为我们纯粹是奔着自杀去的，但我们有这样的觉悟，更有那样的不甘心，我怎么可能就此放弃、灰溜溜地逃回家中继承百万家产？”

“哎？继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