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满知抬头稍稍打量了一番。
常郁身着一件黑色毛绒披肩走出来,脸色并不好,在看到一对牵手的璧人时,终于露出几分客气的笑,“满知来了?”
“阿姨好,”沈满知颔首回应,走上前适时地递上礼物,“送给你们二老的见面礼。”
黑色的丝绒袋里的盒子巴掌大小,略显寒酸。
“你这孩子,”常郁大方得体地接过,“该是我们给你准备礼物,怎么你还客气了……快进来,外面冷。”
“看看,二哥的媳妇儿不就来了吗?”
客厅里传来一道略显尖细的声音,让人听着很不顺耳。
沈满知抬眼看去,穿着玫红色旗袍的年轻女人坐在一个保养姣好的妇人身边,那人脸上带着笑,却已慢吞吞将沈满知整个人扫视了一遍。
她收回视线,身边的男人低头轻声在她耳边介绍这些人。
刚刚讲话的女人,是老爷子长子秦德宽的女儿秦鸢,旁边的妇人是其母亲。
坐在另一侧怀里抱着茶杯犬的是他们家儿媳。
慵懒靠着沙发上养尊处优的女人是秦宴风小姨,水仙似的小姑娘正在逗着女人身边一个三岁的小女孩。
“弟妹,儿媳妇给你准备什么礼物了,让大家都见见世面。”
大伯母毕冶桦跟着丈夫常年混迹官场人情来往,自是养成了傲慢的习性。
常郁淡淡一笑,把礼物递给旁边的管家,“大嫂什么世面没见过,就算是奇珍异宝,也怕是入不了您的眼。”
被一番话恭维的毕冶桦自是脸上掩盖不了的笑,“小辈的礼物既是心意,哪有什么入眼不入眼。”
话虽这么说,可看向沈满知的眼神潜台词无不是:就这个声名狼藉的女人,能拿得出什么上台面的东西来?
“是呀,二伯母,家里要添新人了,”秦鸢掐着一把尖细的嗓音,“大家看看新媳妇的心意嘛……”
“添新人?”常郁看了眼抱着茶杯犬默不作声的女人,视线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小鸢这话说得,我还以为大嫂要抱孙子了。”
两母女脸色皆是一变,大儿娶妻四年,那女人肚子硬是没一点动静,整天抱着狗沉默寡言。
“我秦二家娶儿媳,大嫂你们一家倒是积极,”常郁抬手挽过耳边的发,淡然一笑,“这是想替秦江找二婚?蒹葭还在这儿呢,别太着急。”
“弟妹,”毕冶桦声调傲慢开口,“今天大家既是来看新儿媳的,说话就别咄咄逼人,免得留不好的印象。”
“妈,二哥的未婚妻……”秦鸢尾音拉长,意有所指,“本就名声不好,就怕她不识好人心……”
秦宴风拇指轻轻抚过女人的虎口,慢条斯理地扫了一眼说话的人,“三妹年纪也不小了,整天都学着长辈家长里短,是没有人追求吗?”
秦珍脸色变红,眉头一竖,狠狠瞪了他一眼。
沈满知神色微凝,男人刚刚手上的动作确实稍微抚平了一下她心里的烦躁。
她放开男人的手,从管家手里拿过黑色丝绒袋,取出里面的盒子,当着众人的面拿出,是一块模样像小鸟的玉石。
秦鸢捂嘴轻笑,惊讶道,“二伯母有福气呀,满知妹妹竟然送了一块玉石。”
“不过妈,”她转过头问旁边的妇人,“上次爸爸的生日宴上,就有人送了一块假玉石,外人看稀奇,内人看笑话,这玉石水分,可得辨别仔细了……”
“是吗?”
沈满知勾唇,声音清冷又柔媚,众人皆在她脸上看到了和外人评价的那股傲慢和嚣张。
“为人父母官,要是收着真的了,岂不是要进去蹲了,”她手里托着盒子递给常郁,浅浅一笑,“听你这话……怕是家里有好多奇珍异宝了?”
毕冶桦脸色一变,听出这话的潜台词,示意女儿别再乱讲话。
“小鸟象形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