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画点点头,拿起酒壶,从桌底下的暗格里拿出干净的酒杯,给秦怜满了整整一杯酒。白玉的酒杯,粉红色的酒水,一下子让秦怜眉眼含笑,忘了刚刚和谢芳华的不快,捧住酒杯,迫不及待地品了一口,赞扬道,“好香!”
侍画退后一步,规矩地站在一旁。
秦怜一口气喝了半杯酒,脸颊渐渐地染上红晕,她支着额头自言自语地道,“秦钰哥哥自小对我极好,我有求他必应。自从他去了漠北,便再也没有人对我那么好了。难得他经受了火烧宫闱被陷害的大难后没丧失志气。漠北那种地方风雪卷着风沙,情形恶劣,据说漠北戍边的军营更是疾苦,他自小没离开锦绣繁华的京城,一定吃了不少苦。我却什么也不能帮他。好不容易能和他飞鹰传书通通消息,他第一次有求于我,要一副画像,我怎么能让他失望?”
侍画垂下头,站在小姐的立场,她自然不希望小姐的画像外传。尤其是如今小姐和铮二公子有了婚约,小姐的画像若是传给四皇子手里,更是不太好。
秦怜嘟囔完一句话,有继续道,“我哥哥那个破人,烂人,坏人,恶人,最会的就是欺负我。从小到大给我好脸色的时候有数。又霸着我娘只喜欢他一个。我有娘成了没娘,好事儿都让他占尽了。哼!”
侍画低垂着头默默地听着。
秦怜说完两句话,端起酒杯,将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辛辣融合着酒香入喉,她的小脸一下子红如火烧,她放下酒杯,抱住脑袋,对侍画吩咐,“好喝,再来一杯!”
侍画抿了抿唇,看着她提醒道,“怜郡主,您再喝就醉了!”
“费什么话?快倒酒!”秦怜挥手训斥。
侍画只能又给她满了一杯酒。
秦怜继续端起酒杯,不多一会儿,一杯酒便又喝下了肚,她拿着酒杯,晃了一圈,又将空酒杯倒过来看,晕晕地道,“没了?”顿了顿,看了片刻,确定没了,说道,“再来一杯!”
侍画掂了掂酒壶,酒壶里剩余的酒也就还有一杯,她上前给她满上。
秦怜看着浅粉色的酒液顺着酒壶的壶口流入酒杯,看着看着,身子一晃,头一歪,躺在了桌子上。
侍画动作顿住,放下酒壶,轻轻推了推秦怜,“怜郡主?”
秦怜一动不动,满身酒味。
侍画又推了秦怜两下,确定她是醉了,转身出了海棠亭,回了海棠苑,禀告谢芳华。
“秦铮呢?还在咱们芝兰苑吗?”谢芳华坐在窗根下的躺椅上晒着太阳问。
“铮二公子似乎还没走!”侍画道。
“去告诉秦铮,她的妹妹在我这里喝醉了,让他来领人!”谢芳华懒洋洋地吩咐。
侍画点点头,出了海棠苑,去了芝兰苑。
谢芳华闭上眼睛,不太浓烈的阳光融合了清凉的风,不冷也不热,面纱遮挡,阳光亦不刺眼,她静静地想着事情。
不多时,侍画走了回来,对谢芳华低声道,“小姐,铮二公子说不用管她,就让她醉着去吧!”
谢芳华蹙眉,“还有别的话吗?”
侍画摇摇头。
“你们去将扶到西厢的暖阁里休息。”谢芳华摆摆手。
侍画点点头,招呼了一声侍墨,二人去了海棠亭。不多时,将秦怜从海棠亭扶了出来,安置在了西厢的暖阁里。
二人安置好秦怜,从西厢暖阁出来,侍书又进了海棠苑。
侍画见了侍书顿时笑了,“侍书,小姐没回来时,多少日子也不见你来这里一次,今日你怎么总是往海棠苑跑?这一上午的,你都来了三次了!”
侍书叹了口气,苦下脸道,“我也不想总是跑腿啊,这一上午,我的腿都快跑断了。世子早就吩咐了,不让别的人来这海棠苑传话打扰小姐,往海棠苑来的事儿都交给我身上了。总是有事儿,不得消停,我能不总来吗?”
“又是什么事儿了?”侍画不满地道,“早上铮二公子来了折腾了一早上,然后怜郡主又来了喝醉了,如今小姐刚休息片刻。”
侍书见谢芳华在窗根下闭目养神休息,无奈地低声道,“是英亲王妃领着清河崔氏的二老爷来了。要见小姐!”
侍画一惊,这可是大事儿啊!小姐早上刚接收了侍书,这还没过中午人就找来了。
谢芳华慢慢地睁开眼睛,从躺椅上坐起身,看着侍书道,“秦铮将听言给我的消息传去英亲王府了?”若不然为何英亲王妃会带着清河崔氏的二老爷上门?
侍书点点头,“早先铮二公子和世子在比武较量的时候英亲王府就派了人来,让铮二公子带着听言回去,铮二公子说听言已经不是他的人了,他管不着。来人自然问明了情况,立马回去禀告英亲王妃了。”
谢芳华蹙了蹙眉,对侍书道,“你去回话,我身体不适,不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