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可能?!
楚瑜眼中的惊诧之色落入所有人眼中,便就是这样的氛围,楚临阳却是轻轻笑了起来:“我们阿瑜尚不知道,自己还有如此魅力吧?”
这话出来,缓和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楚临阳看着这两姐妹,笑意盈盈道:“你们这两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都不知道到底如何是好了。可是无论到底真相是如何,过去都过去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便不作追究了吧?”
“是不作追究,还是大哥维护着姐姐,不想追究?”
楚锦捏着拳头,死死盯着楚临阳。楚临阳目光落到她身上,他的目光从是如此,温和清浅,却仿佛将世事了然于心。他静静看着楚锦,慢慢出声:“小妹确定,要将此事追究下去吗?”
楚锦迎着楚临阳的目光,他的声音很温和,没带半点威胁,然而楚锦就这么对着他的目光,竟是微微颤抖起来。
楚临阳轻轻一笑:“家和万事兴,就这样罢了吧。”
楚锦低下头去,小声道:“好吧。”
楚临阳笑了笑,转头看着楚瑜道:“阿瑜觉得呢?”
“话我已经说了,信不信是你们的事,我没在外面说,是顾忌这楚家的声誉,也不愿与她逞这口舌之利,可是楚锦,你若再如此咄咄相逼,便不要怪我了。”
楚锦没有说话,含泪低头不语。
楚临西察觉不对,跪坐着没敢说话,悄悄看了一眼楚瑜,又看了一眼楚锦,楚临阳看向楚临西,温和道:“临西你可是想说什么?”
“要不……”楚临西憋了半天:“要不咱们吃饭吧,你们这个样子,我太压抑了。”
楚瑜听见楚临西的话,不免笑出声来。她点了点头,抬手道:“行吧,我这就让人备食。”
说着,楚瑜将晚月招呼过来,吩咐了准备的菜食后,便听楚临西道:“不知今日卫小侯爷可在府中?”
“自然是在的。”
楚瑜听了楚临西的话,有些疑惑道:“哥哥可是有事?”
楚临阳颔首点头,同楚瑜道:“劳烦引见。”
楚瑜自然是不会推辞,留了楚建昌带着谢韵等人在大厅,楚瑜带着楚临阳出了房中,刚走到长廊之上,楚瑜便听楚临阳道:“毕竟是姐妹,还是要照顾母亲心情,若要动手,看在母亲面上,还是要有分寸。”
听到这话,楚瑜不免笑了,声音里带了几分冷意:“哥哥这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并不屑于与她争执,你今日并不与她将话到底,是在给她第三次机会,也是在给楚府和母亲机会。”
楚瑜听到这话,神情慢慢缓和下来,楚临阳手负在身后,慢慢道:“我知你心里委屈,可你这性子,若是动手,要么施压于家中与家中决裂,要么暗中动手直接除了阿锦,又或是布个大局毁了她这辈子……无论如何,都杀鸡太用牛刀了,本不必你出手的。”
“哥哥未免太看得起我。”
楚瑜垂下眼眸,神色恭敬。楚临阳轻轻笑开:“你当年在边境就自己训练了一只自己的护卫军,十二岁带着回了华京,后来我却谁都没见着,你以为我心里没数吗?”
楚瑜手微微一颤。
她抬头看着楚临阳,楚临阳眼中全是了然:“你和楚锦,我心里清楚。我并不知她为何成了如今的样子,可自家姐妹,当年你我三兄妹都不曾侍奉在母亲身边,唯独她一直伴随母亲长大,为人子女,若因口舌之争夺母亲心头明珠,未免太过残忍。事情不到这一步,不若交给兄长。”
楚瑜没说话,两人并肩走在长廊之上,楚瑜听着木质地板上发出的闷响,许久之后,终于慢慢开口:“我的确不在意她那些不入流的手段,可是兄长,我并不是不会难过。”
她抬眼看向楚临阳,头一次对着家人,去倾诉那软弱的内心。
“我没有在外面说这些,而是对着家人说,是因为我在意的不是这件事所带来的结果,而是家人是否给我应有的公平。可兄长里扪心自问,母亲对她与我,公平吗?”
“她处处与我比较,我身为她亲姐,她甚至如此设计陷害,毫无维护之心。我若是个普通女子,我若在意名节名声,楚锦如此作为,那是在做什么,那是在毁我一辈子!可母亲怎么说的——无心之失,让我原谅。她楚锦是否无心,母亲真的一点都没察觉吗?!”
楚临阳没有说话,他静静听着楚瑜声音越发激昂,他从头到尾,却都是保持着这份冷静自持。
上一辈子的楚临阳从未与她这样交谈过,他们兄妹之间都是恭敬又友爱,直到楚临阳去世——宋家上前线之后,楚临阳急转去了凤陵城,遭遇了包围战。
那一战谁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众人只知道,凤陵城在楚临阳去后被北狄围困,近乎三个月音讯全无,等卫韫到前线时,就看见楚临阳遥遥站在城楼之上,手执□□,魏然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