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庆之来了。
吃完早饭兼午饭的嘉靖帝看着他,神色平静。
但比往日少了那种由衷的亲切。
蒋庆之知晓,帝王本能驱使嘉靖帝在猜测自己触怒他的用意。
但他别无选择。
“陛下,臣曾闻,从上古至今,君臣之间的关系恍若水火,其间相得者不过寥寥。”
这里面涉及到权力之争。
但,你说这些作甚?
嘉靖帝眯着眼,仿佛在出神。
严嵩等人在倾听,准备抓住话柄,顺势攻讦。
“臣阅读史书时,常看到的臣子分为两类,一类强项,君王有错也敢批龙鳞。”
此类如魏征。
“另一类,看似忠心耿耿,对君王俯首帖耳,只知晓迎奉上意……”
这一类,如秦桧,秉承上意,构陷岳武穆。
“臣不解,往后翻阅,发现强项的臣子,往往忠心耿耿。而那些只知晓迎奉上意的臣子,却
往往是奸佞。”
这个小贱种!
他在说我等!
崔元目视严嵩。
严嵩神色平静,微不可查的摇头。
不必担心。
嘉靖帝刚愎自用,最容不得人质疑自己。
蒋庆之此番婉转建言,便是恳请嘉靖帝放过夏言这个强项的臣子。
但,他再度触犯了嘉靖帝的威权。
这是主动送上门来送死!
还等什么?
严嵩老眼中厉色闪过,看了崔元和陆炳一眼。
该动手了。
朱希忠虽然知晓蒋庆之能力了得,可你再了得也不能几次三番触怒嘉靖帝啊!
他暗自叫苦,想着晚些如何为蒋庆之挽回危局。
“夏言触犯陛下威严,是该死。可臣以为,他若是知晓自己所犯之错,必然会幡然醒悟。”
陛下,夏言会低头。
可谁都知道,夏言永不低头。
崔元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