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行事果决,手段狠辣,不拘一格破案而经常被御史言官弹劾。
据传,他审讯人贩子的时候,多少是带了一些私人感情的。
他会把那些人活剥皮挖心,砍断四肢,看着他们流血而死。
然后他和一众衙役在旁边看着,喝着酒,仿佛那些人是猪狗。
他也因此被世人称为“活阎王”,“人贩子终结者”。
他被京中的小娘子推举为重情重义第一郎君。
但也因为恶名耽误了亲事,因为怕他的黑脸恶相,怕被他的仇家报复,累及家人,他的亲事很是艰难。
本来侯府的老夫人,宋原的亲娘,当今圣人的亲姑姑,当朝的大长公主,就想着给次子娶一个能把家里的产业支撑起来的媳妇。
后来,宋原的亲事艰难,高门贵女,他们想娶,也娶不上了。
她放出话来,只要女方身家清白,不拘农户商户,只要年貌相当,对方肯嫁,他们就肯娶。
宋原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实在是耽误不起了,也容不得他们再挑了。
可宋原就如同那冷硬的石头一般的心却不肯再打开。
现在宋老夫人挑儿媳妇的底线已经退无可退,言明只要是个女子,哪怕年纪大点,寡妇,带孩子都行。
当然,要是会当家理财,打理铺子,就更完美了。
皇帝和宋原本就是亲戚,再加上都痛恨人贩子,同病相怜,关系越发亲厚起来。
宋原走回家里,看着家里越发衰败的样子,心中轻叹一口气。
娘亲和大嫂都不擅经营店铺,这家里愈发的缺钱了。
上次为了感谢恩人,母亲把家里的仓库又打扫了一遍,搜罗了一些东西,然后当了自己的一副压箱底的首饰项圈,又买了布匹和棉花,亲手做了被褥,才堪堪把谢礼凑得能过眼。
家族落败若此,惭愧啊。
谢平走在主子身后,盘算着自己攒的几两娶媳妇钱,可得藏好了,不能被主子再借了去。
谢安则走在谢平身后,默默想着,怎么才能让主子送给自己一柄好刀。
他早就想在铁匠铺子里打造一柄好刀了,只可惜自己穷,主子更穷。
上次主子把自己的私房钱十两银子都给了那位大婶,他都能感觉得到主子的心里在嘶嘶吸气,心疼不已。
老天爷,谁知道,堂堂的伯府,堂堂的朝廷大理寺的三把手,堂堂从五品大员,竟然穷的如此清新脱俗,如此干脆彻底。
”给母亲请安,母亲您身体可安好?“
宋原到了宋老夫人的屋里,给她请安,看到大嫂也在,也抱拳行礼。
宋大夫人忙站起来,也回了一礼。
看着娘和大嫂的手里都拿着针线在做。
说出去谁信啊,堂堂侯府,需要当家主母和老夫人亲手做针线,偷偷拿出去换钱,贴补家用。
当然,本朝许多勋贵家里也都如此。
除非有的家里,出个人才,会经营打理家里的店铺买卖的,不缺钱。
本朝对商人并不严苛,而勋贵朝臣,只要不是本人亲自去经营,不去以势压人,强取豪夺,欺压百姓,对于家族里做生意,并不明令禁止。
因此本朝商业繁荣,商税丰厚,百姓,尤其是京都的百姓,不太穷,朝廷也不太穷。
穷的只是皇家和那些不事经营又塌不下面子与民争利的世家勋贵。
”原哥儿,你把那些东西送给了恩人,恩人可曾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