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言归要养伤,选择了临街的一家,找大夫比较方便,要的最好的上房,周旁无人打扰,唯住着景山和暗卫。
“爹爹,没事吧?”豆豆瞧着薄言归满头是汗,仿佛是水里捞出来的一般,乌墨般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方才薄言归盘膝而坐,一动不动的调息,吓得豆豆趴在床边……不敢动。
“怕吗?”薄言归问。
豆豆乖顺的点头。
怕,很怕。
“与你拉过勾,怎么敢食言?”薄言归幽然吐出一口气。
豆豆屁颠颠的跑到桌案旁,努力爬到凳子上,倒了杯水跑回来,“喝水。”
景山进来的时候,正好瞧见豆豆给薄言归喂水,不由的脚步一顿,倒是真的没想到,豆豆还能如此乖顺。
其实,他早就该明白的,小家伙太想要一个父亲。
说来,真是可怜。
“主上,大夫请来了。”景山行礼。
豆豆赶紧拿着空杯,爬下了床榻,老老实实的站在边上。
窗外,乱糟糟的。
大夫进门看诊,薄言归伤得不轻,光靠自己药箱里现成的药是不成了,毕竟备用药得留着备用,眼下有大夫,自然交给大夫为好。
豆豆爱凑热闹,搬着凳子跑到了窗口,跪在凳子上往外看。
“小心点。”景山叮嘱。
豆豆点头,扒拉着窗口往外瞅。
底下就是长街,有什么动静,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街上,官军在抓人。
豆豆托腮往下看,跪在凳子上直皱眉头,想起了在阳城的时候,官军就是这么抓坏人的,想必他们抓的也是坏人吧?
“嗯?”豆豆忽然挺直了脊背,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的,瞧着不远处巷子口的那个人影。
那是……
“窝看到娘了!”豆豆撒腿就跑。
薄言归旋即拂袖起身。
“主上勿动,卑职去看看。”景山撒腿就追。
薄言归疾步行至窗口位置,瞧着豆豆一溜烟似的,从客栈里冲出去,拨开人群直冲巷子口位置,但那个位置早就没了燕绾的踪影。
“豆豆?”景山疾呼,“你慢点。”
豆豆环顾四周,“怎么会没有了呢?景叔叔,窝真的看到娘亲了,真的真的,你相信窝!”
“是不是看错了?”景山抱起了豆豆,让他坐在自己的肩膀上,“你再看看。”
站得高,看得远。
豆豆焦灼的查看周围,呼吸微促。
没有,真的没有,到处都没有娘亲的踪迹,可他方才明明亲眼看到的,他是绝对不会认错娘亲的,娘亲一定还在附近。
“有吗?”景山问。
豆豆红着眼,瞧着便似快要哭了。
“别着急,可能看走眼了。”景山瞧着急哭的豆豆,“不哭,我带你到处走走,你站得高,睁大眼睛看清楚。”
豆豆抹着眼泪,哽咽着点头,“嗯!”
城不大,街道却不少,多数是弯弯绕绕,景山带着豆豆到处转悠,不管是不是燕绾,但凡有一丝希望都不能放弃。
事实上,豆豆看见的,的确是燕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