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裴延说明来意后,陶缇有些遗憾的摊开手,“昨天就没了,我自个儿吃了些,剩下的都让宫人们分了。”
顿了顿,她仰起小脑袋,莹润的黑眸盈盈看向裴延,“实在不行,我再去做一些?”
“不用。”裴延否定的很干脆,长长的睫毛在他眼下投下一片阴影,使得他的眼窝越发深邃。
“可是……”
“你是孤的太子妃,不是厨娘。你兴致来了,自己做着吃便可,其余人让你下厨,你大可不用理会。”
裴延说这话的语气很平静,陶缇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隐隐约约感觉他的气场都不太一样了,阴森森,冷飕飕的,很是陌生。
她抬眼觑向他俊美的侧脸,云淡风轻,跟往常一样。
大概是自己想多了吧?不过有裴延这句话,她也松了口气,这都要睡了,她是真不愿意再折腾。
她往屏风外看了眼,“那李总管这边……”
“如实转达便是,徐贵妃不会连这事都拎不清。”
陶缇颔首,忽的想起什么,将玲珑唤来,“你去拿一罐我下午做的玫瑰花酱来。”
不久后,一小罐密封的玫瑰花酱便拿了过来。
陶缇站在屏风后,轻声对外说道,“李总管你跑这一趟辛苦,也不好让你白跑。还劳烦你把这玫瑰花酱带给徐贵妃,这花酱再放上五天就腌好了,届时不论是拿去煮粥,还是冲水,滋味都很好的。”
李贵连忙道谢,捧着那罐花酱就先退下了。
殿内一时安静下来。
陶缇看向长身玉立的裴延,轻声问,“殿下,时辰不早了……”
潜台词,你是不是该回紫霄殿了?
听到这话,裴延缓缓垂眸,深邃的眼眸看向她。
只见她一头乌黑的发柔顺的散在身后,娇小的身子披着单薄的青衫,或许起来的匆忙,她衣领微开,脖颈修长莹白,隐隐约约还能看到那精致小巧的锁骨。
陶缇感受到他的目光,不好意思的拢了拢衣衫,垂头解释道,“我、我刚准备睡了。”
“是孤打扰了。”裴延转过脸,淡淡看了眼窗外,夜已经深了。
“……”陶缇静静地等他离开。
然而,下一刻,一阵咳嗽声打破了这份静谧。
“咳咳咳……”裴延抽出帕子按着薄薄的唇,像是强忍着不适,冷白的脸庞憋出一抹不健康的绯红。
“殿下,你没事吧?”陶缇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去扶他,“快,快到这边坐下。”
隔着薄薄的衣衫,裴延能感受到她掌心暖暖的温度,还有那软绵绵的触感,宛若一团绵软的云朵。
外头的付喜瑞听到这动静很是紧张,想进来又怕冲撞,只得隔着屏风问,“殿下怎么了?是否要奴才唤御医过来?”
裴延沙哑着嗓子,低低道,“孤没事……咳咳……大概是来时受了点冷风,这会儿有点咳嗽……不用唤御医了。”
“殿下,你先坐。”陶缇扶着他坐下,又替他倒了杯水。
她就站在他身旁,离的很近,鼻间盈满她身上的清甜香味。她那盈盈不堪一握的纤细腰肢弯着,像一根极易折断的柔软柳条。
“殿下,你先喝杯热茶。”
一双捧着茶杯的雪白小手出现在面前,裴延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遮住眸中的暗光,他嗓音低哑,“多谢。”
接过茶杯时,两人的手不经意相碰。
他的指尖依旧冰凉,如凝结的冰雪。
她的掌心却暖洋洋,似春日的暖阳。
裴延眸光微闪,端起茶杯,遮住那一抹几不可查的异样。
陶缇却没把那不经意的触碰放在心上,见他捧着茶杯小口小口的喝水,像极了羸弱无助的小猫咪,语气越发的柔软,“夜里凉,你其实不用亲自来的,派人来传个话就好……”
裴延道,“孤担心你骤然见到李贵寻来,会紧张不安……还是孤亲自过来一趟比较好。”
真是贴心。陶缇清澈的眸子越发柔和,轻声道,“那你以后别穿的这么单薄了,多穿点……”
裴延抬起脸,黑耀般眼眸直直的看着她,忽的温柔一笑,“嗯,孤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