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虽惊讶于她的态度变化,却也赶紧听令前去。
张氏没闲着,忙去找了勇威候陶博松,想让他写折子秉呈昭康帝,让昭康帝取消婚约。
陶博松的性子还是那般,自私又狭隘。
听到她这话,板着脸呵斥她,“你是不是疯了?这可是与太子的婚事,先皇后在时就定下来的,你说退就退?我若写了折子,惹怒了陛下,咱们侯府定没好果子吃!”
张氏齿冷,心道,果然指望不上这男人。
出了书房,她的心思没断,既然陶博松不肯去求昭康帝,那她自个儿去求。
没过几日,宫中有宴会,
张氏去了,还找了机会,拦住了昭康帝。
仰仗着先皇后的面子,昭康帝没罚她,还给了她一个说话的机会。
只是一听到她要退婚,昭康帝脸色登时变了,怒极反笑道,“婚事岂是儿戏!而且这婚事还是你与沅沅一起定下的,你现在要毁约,你可对得起沅沅?”
张氏行了大礼,笔挺挺的跪在地上,硬着头皮道,“臣妇毁了与先皇后的约定,是臣妇之错,待臣妇死后,定然亲自去给她赔罪。只是臣妇的女儿实在不懂事,寻死觅活都不愿嫁入东宫。若是强逼着她,她到时干出些傻事,那冲喜不成,反成祸事……陛下,求您看在往日臣妇与先皇后交好的情分上,给臣妇女儿一条活路吧……”
昭康帝黑着脸不语。
张氏哭泣道,“若是先皇后还在,她定不会强人所难。”
这话直直的戳中了昭康帝的心病,他怒不可遏,却又……无力反驳。
就在他们僵持不下时,太子裴延过来了。
张氏看向裴延,与她记忆中一般,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裴延替她求情,表示愿意取消这门婚约。
最后,昭康帝答应了,冷漠的看了张氏一眼,拂袖而去。
张氏一身冷汗的起身,与裴延道谢。
裴延笑容温和,道,“您与孤的母后是好友,正如您所说的,若是母后在世,定也不愿为难于您。”
说罢,裴延略一颔首,先行离开了。
张氏看着他离去的修长背影,心情复杂的想着殿下,你心悦的那人并不是我家女儿,或许……你们若是有缘,日后还会在别处遇见呢?
她作为一个母亲,能做的,只是护住自己女儿的性命。
勇威候嫡女陶缇得知母亲竟然为了她,亲自入宫求见皇上取消这门婚事,又是惊诧又是欣喜。
张氏抓紧机会,努力弥补这些年她对女儿的亏欠。
母女俩的关系,渐渐也有所改善。
再后来,张氏发现陶缇与三皇子裴长洲纠缠不清,便略施小计,让陶缇看清了裴长洲的风流本性。
陶缇虽伤心欲绝,但有母亲一直在旁边安抚开导,日子一长,也渐渐从初恋夭折的悲伤中走了出来。
又过了一年,在一次马球赛上,陶缇与安国将军家的长
子互相看对了眼。
张氏原本是打算将女儿嫁给文官的,但女儿喜欢武将,她也不好多加干预,一切随着女儿的心意便是。
在十七岁时,女儿凤冠霞帔的出嫁了。
出门前,女儿泪眼婆娑的与张氏拜别,黑眸里满是不舍,“母亲,日后女儿不能常常在您身旁侍候,您自己可千万保重。”
张氏也红了眼眶,连连点头。
这一次,她总算看到女儿欢欢喜喜的出嫁。
不再像上一回,女儿愤怒又绝望的瞪着她,冷笑着说,“让我嫁去东宫,你们会后悔的。”
三朝回门,女儿女婿手牵着手,琴瑟和鸣。
女婿虽是武将,粗中有细,待女儿温柔有加。
女儿面若桃李,眉眼间的灵动娇羞,足见她在夫家过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