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堃仰头看了看孤仞峰上的那座陈旧道观,斑驳的红围墙都快没颜色了。
他知道,自己那个便宜师傅就在道观里,他长年不出道观半步,一心潜修,当年要不是自己奶奶方老夫人的面子,根本别想请他下来收自己为记名弟子。
俗世中人,都没几个见过这老道的。
奇人之奇就在这里,超脱界外,与世隔绝。
险道太窄,盘绕着孤峰而上,方堃默默数了一下,大该绕孤峰有九圈吧?
这孤峰如柱,直径也不及十丈,也不知老道当初怎么想的,居然会在这上面建他的道观,这险道窄的吓死人,谁敢上去呀?
尤其在山顶,那山风呼啸,烈烈撕衣一般,体重轻的都感觉能被大风吹跑。
这要是上了绕峰险道,一股风过来可能把你吹到万丈悬崖下面去。
方堃犹豫了有半个多小时,也没敢踏上那险道,望着险道口,一个劲儿的咽唾沫。
上?还是下山?
我上得去吗我?
可就此下山去的话,我不甘心啊,没脸见亲人,更学不到老道的真本事了。
依稀记得,当年老道说过,让我日后上山来寻他的话,看有没有那个缘份,现在才明白老道为什么那样说,他是要考验自己有没有涉险登峰的胆量吗?
可这家伙真要命啊,一但失足,或风大点,自己怎么可能在这只有五六十公分的险道上立稳?最要命的是这道的台阶还陡,真要上去的话,那就不是走了,那基本是要‘爬’。
深呼吸,深呼吸。
方堃咬着牙,仔细琢磨老道,仔细琢磨自己,仔细琢磨这个事,从老道在那一世留下的遗言来看,他十分遗憾没能等到自己。
对啊,他真要试自己的胆量后才肯收自己吗?有胆子上这条道,才有资格成为他的正式弟子吗?
这么一琢磨,再想想四师兄紫婴露的那手功夫,自己真的在险道上遇险,难道老家伙会看着自己摔死吗?他是在考验自己的胆量和决心,而不是想要自己的命。
紫婴露的那手功夫已经骇人听闻,那老道有多厉害呢?真不敢想象的。
赌吗?赌自己遇险,老道不会袖手旁观。
不过,赌输了的话,自己可是要赔上一条命的啊,真从这摔下去,九条命都能给你摔没了。
可再想想自己若不能得到老道的传承,就算有那一世的记忆,也未必活的更精彩,被‘校花’扁的一顿还好说,虽不一定要找回场子或脸面,但自己向老妈夸下的海口怎么自圆其说?
再就是,学不到本事,怎么征服那个痛扁自己的萧大校花?
搞不好这一辈子都要活在她的阴影中。
如果这一世生命都要仰望一个女人的话,那活着岂非无趣?不如死了算啦!
想到这里,方堃心中陡然升起了万丈豪情,心气足,胆就足。
上,老子怕个鸟,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大不了再死一回,说不定回魂到某个朝代,当个皇帝或大将军之类的,也好过在这里被N多的人鄙视啊。
老妈,你保佑儿子吧,我拼了。
这个念头一但确定,他信心更足了,老道那么高修为,也该感应到有缘弟子的到来嘛,就不信自己这个推论没一点道理?
好吧,为防万一,在登峰之前,再通知一声老道师傅,给他提个醒,让他知道自己来了。
于是,方堃鼓足了所有勇气,狠狠咬了咬牙,仰头就大吼一声。
“师傅,方堃来了,现在就上去找您老人家,让您等了这么几年,是徒儿我不开窍,但今天,我来了!”
山顶风大,都不知这句话能不能送上孤峰,想来以老道的修为不可能听不到吧?
上,大不了回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