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喻是停手了,可是我看人都是重影的。
整个人都恍惚了,头上不知道什么地方流下来的血,就滴在我的睫毛上,我使劲儿眨了眨眼睛,再一睁开,眼前都是红的。
我说张喻,你的目的都达到了,陆余生也把我赶走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非要……非要整死我不可?
我喘着粗气,好像打人的是我一样,我确实是没什么力气了,我对上张喻恨不得杀了我的一双眼睛,突然觉得她也挺“可怜”的。
“因为只要你还活着,陆余生就不可能再回到我身边,他喝醉了嘴里喊的都是你的名字,即使他知道你又回华庭了,即使他亲眼看见你不堪的摸样,他心里也还都是你。安禾,只有你死了,陆余生才会彻底的,属于我。”
我听张喻撕心力竭的把话说完,突然什么都不怕了,我问张喻:你是说,陆余生,他……喜欢我……
张喻露出阴狠的笑:“所以你该死,他本来就是我的,任何抢了我东西的人,都该死。”
我也笑,特开心的那种。
我一直都觉得,陆余生对我只是男人的占有欲而已,或可怜,或怜悯,我在他心里不过是花钱养的宠物,可有可无。
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这就是上天给我天大的幸运了。
我说张喻,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张喻气急败坏的又用高跟鞋踢了一下我的头:“你这个疯子!”
我疼的半天说不出话,好容易缓过来了,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我说:彼此……彼此……
张喻揪着我的头发,凑近她的脸:“我特意找了几个男人陪你玩,看我多你多好啊,临死前也要你享受一把。”
我说你是想拍照还是录像啊?给陆余生看?让他彻底对我这个婊子断了念想?
“哟,这都被你猜到了。”张喻一脸的奸笑。
“随便你了,反正,不也是被他碰了。”我盯着在一边看热闹的谢秧:“反正陆余生认定我不干净了。”
谢秧抱着肩膀,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我可没碰你,我有洁癖。只不过就是扒了你的衣服,给你打两针安定,让你睡到陆余生回国而已。我很挑剔的哦。”
所以,我跟谢秧根本就什么都没发生,我心里一直介怀的事情,终于可以放下来了,我意识开始变得不清晰,只听见门外有人敲门。
说什么谁来了。
然后就听见张喻说:不能让他知道我在这儿,赶紧把这个贱货抬走。
然后就是谢秧说什么,你先走之类的。
然后就是桌椅被推翻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打架,房间里一片嘈杂。
我眼睛已经张不开了,耳边的声音离着我原来越远的样子,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我想,我可能就要死了吧。
我咧着嘴,口腔里的血腥味蔓延到我整个肺叶,我说:陆余生啊,我爱你……
恍惚之间彷佛听见有个人跟我说:我也是……
大概是错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