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黛蒂一惊,惶惑着眸子扫着鲁小凤僵硬的背影。
见她真生气了,黛蒂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态度已经超出了鲁小凤的承受底线,难怪她反目。
无趣,自己竟是这么的无趣!
一个人孤单的蹲在沙发里,黛蒂便无聊的垂着头,双手十指哧啦哧啦的刻着指甲。
片刻,悄悄扫向黛蒂,见她可怜虫一般缩在沙发里,鲁小凤开始于心不忍,掀了掀唇片,便要跟她说话,可是又当即顿住。
甭理她!越是理她,她越是来劲!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鲁小凤再偷眼扫向黛蒂,见她气消了大半,便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背对着她。
黛蒂的性子,鲁小凤太熟悉,你越是顺着她,她更是顺着杆子往上爬,来了拧劲不说,还折腾个没完没了,你跟她翻脸,越是凶巴巴的,东风压倒西风,她便老老实实服服帖帖的。
你要是不理睬她,沉不了多久,她就会腆起一张热脸来跟你套近乎。
说句不好听的,黛蒂还真有点欺软怕硬。
没见她见了郝心晴时,害怕的萎缩的样子?
她这都什么人呢!
黛蒂终于清静下来,情绪归于平静,她抬眸向着病床看过来,看了好半天,厚厚的唇片掀了无数次,想说什么,却就是吐不出来。
屁股在沙发里扭了几下,黛蒂缓缓的从沙发里站起身,一步一步向着床边磨蹭过来,绕到鲁小凤近前,伸出手臂抚摸着她垂落在后背上长长的秀发,却似乎是因为自己刚才的不讲理,而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见黛蒂情绪彻底稳定,鲁小凤扭过头瞅了她一眼,冷着脸问:“怎么?不使邪了?天还没被你嚎的塌下来呢!继续哭哇,继续闹哇!”
黛蒂吸了吸鼻子,眼泪硬生生的从厚厚的眼皮里给挤了出来,一副受气的小怨妇般看着鲁小凤,忽然叹了一口气:“小凤,你不知道刚才我心里有多么难受,我跳楼的心都有,我……我没处发泄,就把气撒在你身上了,谁让你是我的闺蜜呢,对不起啦!”
“噢,这么说来,合着谁跟你黛蒂做朋友,还得承担着给你当出气筒的义务啊?嘁,这算什么朋友!”
见鲁小凤还不买账,黛蒂更是放低姿态:“小凤,别生气了,你要是心里堵的难受,你就把我当个屁放出来吧!”
“粗俗!”鲁小凤终于忍不住差点喷笑。
黛蒂把上身倚靠在鲁小凤的后背上磨蹭着,可怜兮兮的样子,惹得鲁小凤心生恻隐。
好在,黛蒂回头快,鲁小凤也便不跟她计较:“要是跟你黛蒂计较,十个鲁小凤也早就被你给气死了!”
“消消气,消消气!”黛蒂一副小丫鬟的样子,低三下四的给鲁小凤轻轻的揉捏着后背,“我给你赔不是还不行吗?小凤,我就你这样一个正直的朋友,你要是不理我了,我直接跳楼去!”
“想跳就直接跳,别只是扬声吓唬人,谁也不是被吓大的!”鲁小凤毫不客气。
“小凤,人家都低三下四的求你了,你还不依不饶,杀人还不过头点地呢,你想要我怎么做嘛?”
“好了好了,好像我欺负你似的,快说,到底怎么回事啊?”鲁小凤扭过头着看黛蒂。
“做了B超,大夫说是个男孩儿。”黛蒂靠在鲁小凤身边坐在床沿上。
“男孩?”鲁小凤显得很是吃惊,“哎呀,才三个月就能看出是男孩子来了?”
“嗯!”黛蒂肯定的点点头,“做的彩超,周蕙茝托好关系,找了医院里最有权威的专家给看的,他们说的声音挺低,我还是听到了。
“哎呀,黛蒂,男孩啊,太好了!”鲁小凤为黛蒂高兴。
“好什么啊!大夫说胎儿有问题,能不能保得住,还不一定呢。”黛蒂失望的摇了摇头。
“别听大夫吓唬,一定是担心你穿高跟鞋怕你伤了胎儿才吓唬吓唬你罢了。”
“不是这么回事,真的有问题,大夫说胎儿不动,胎心很弱,让观察一周再做B超,看看有没有好转,要是没有好转,也只能……噎……噎……”说着,黛蒂抽搭起来,泪水便蠕蠕的爬了下来。
“你说什么呢?不会的,说不定B超做的不准呢?说不定胎儿正好睡觉呢?先别担心,等再观察一周,做个B超再看看,也许正常了呢?黛蒂,眼下,你只有调节好心态,才会有好转,听到没?”鲁小凤一副大姐身份的样子说着。
虽然自己是过来人,怀过孕,生过孩子,却也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怀着昂昂时,除了决意去医院打胎,鲁小凤从来都没做过一次B超检查。
初次发觉怀孕,鲁小凤吓坏了,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打胎。
北漂的鲁小凤,好不容易成了北海酒吧的驻唱歌手。
发现自己怀孕,是成为驻唱一个月后,她向酒吧请了一周的假,一个人偷偷跑去医院打胎。
妇科的一位中年女大夫接待了她。
“大夫,我想打胎。”鲁小凤笃定的眸子说着,看上去没有一点缓和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