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宜皱眉,像凝视肮脏的物品那样,眼底藏着反感。
旋即,右手骤然失去了依托,她猛地回头,却见陈具全发疯似的直冲过马路。
“该死!”
子夏欲追过去,刚拔腿,身子就被母亲狠狠拽着。
曾以为母亲。日渐苍老,力气不会比她大,可被撞到安家那辆黑色商务车时,她恍然,在视野里远去的那个男人是她的恨,更是母亲捍卫的某种东西。
车子报警器发出声响,在车来车往的道路及其突兀。
一如她们。
“此事我会与剑新说。安子夏,你只要记得一件事,子珩十月份回来,在那之前,请你嫁出去。”
“我不会任由您一次次干涉我的人生。我也请您记得,先前属于我的股份,我全部转给哥哥了,现在拿的薪酬是我劳务所得。收了您对我的怨以及要求,因为您不配。该弥补给哥哥的,我会弥补,时候到了我会离开这座城市!”
不想再听到刺骨的言语,安子夏站直,背脊撞到车身的疼此刻才真实感觉。她微抬下巴,不失姿态地离开。
可母亲幽怨的那句“一个人的人生被毁成那样,我都不知如何弥补,何况你呢”,依旧清晰地钻入耳朵。
轻易地,迅速地,引得她眼眶逼红。
当安家那辆车便从从她眼前驶离,她顿住步子,缓慢弯下身,埋头在臂弯之间。
不远处的位置,拿着单反看似在拍摄街景的墨镜男子将镜头对着她。
拍摄完毕,再次上车。许久后,尾随驱车往市区之外开去的安子夏。
前方的车在一栋陈旧的别墅楼外停下,墨镜男子停下车,在一位气质颓废的男人出来开门时,迅速抓拍了两人在一块的图片。
看到安子夏和男人一同入了屋,墨镜男在车内等候,取出电脑连接无线网络,将图片即时发送给某位客户。
很快,收到继续跟踪的指示,之后,手机信息显示其账户汇入一笔款。
墨镜男露出贪婪的笑,回复对方:
未来两日我会适当跟踪,请程先生放心。
*****
一周后——
画盛传媒总部娱乐区的搏击室内传来持续哀嚎。
“老板!老板!手下留情——”程七灿话音刚落,脸颊中招,摔到垫子,痛得直打滚。
“上回教你的袭击方法忘了?起来,再来一次。”
七灿坚决摇头,朝坐在横椅的两人求救:“文少、傅少,救命——”
可惜的是一位正闭目养神,一位津津有味地翻着私人侦探拍摄的图,根本没搭理他。
再侧头看裴子西,摘下黑色拳套,似是不满意拳套,蹙眉盯着。
“老板,安小姐又不是跟古先生同居,侦探说那屋子有一帮人啊。”七灿说着朝旁边挪去,尽量离那个眼神幽怨扫过来的老板远点。
“不过他们一帮人住了几天,也不知童世岚那疯子会不会组织玩什么男女游戏。”文新和冷不丁地来了句。
发现老板背脊挺直,七灿绝望地仰头看天花板。
文少,你一定是来火上浇油的!
“青晨工作室的老板遭遇绑架,虽被救回,昏迷了几日,昨晚才转醒。”一直闭目养神的傅无止伸手去摸旁边的毛巾,擦脸时候突然说道。
依旧是言简意赅的风格。
他从不说假话,站在拳击台边缘的裴子西当即拉起围绳,跳下台,问:“傅九,你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