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好孽缘,158半是蜜糖半是伤(一)
说完,看到那身影后退,却依旧是背对着自己,米可低头,任蓄在眼眶的热泪跌落。舒悫鹉琻
宣炀安慰地拍了拍她肩膀,很轻地说了句:“谢谢你,也对不起了。”
她刚才的举动,是阻止了青晨,却也加深了与他的矛盾。
米可淡淡说了句反正关系够糟了,忍着泪意,还是看向古青晨。
他打通安子夏的电。话时候声音染了欢喜,但很快强硬地重复说我找小夏,一直重复着,大概是手机那边的人挂断,他握着手机的那只手狠狠砸到了墙上,垂头折返,经过他们的时候没有看一眼,她却看到他眼睛藏着的哀伤与不甘泶。
爱情吸引无数人靠近,最后只有些许的人凑成一对,彼此相爱。剩余的人们,有些不愿将就,有些沉溺单恋,有些人求而不得,不论因何,无非都走向一条名为执迷不悟的道路。
如古青晨,也如自己。
明明知道自己之于自己爱的人并不重要,可还是放不下铟。
等宣炀跟着古青晨入了电梯,电梯门关上,米可弯身,埋头在膝弯,肩膀微颤,再无泼辣劲,小声地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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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梦见一个人,是因为那人在想你。
子夏却觉得,梦不过是自己甘愿沉迷的自欺游戏——看到过去种种,明知该赶紧逃开,却还是心甘情愿陷入过往的欢喜与悲伤里。
如同此刻的她,在那个名曰“与哥哥相关”的梦境里不停地奔跑,纵知那些回不去的从前都是以梦复现,却还是想借此看看当时少年,想再看看自己如何亲手毁了那个疼惜自己的人的余生。
相识不久的时候,安子珩人前视她作妹妹,人后将她当佣人使唤,生气了还会揪她头发。那时她还在为有个哥哥开心,被欺负了也不哭,就是要喊哥哥。后来一次,那些时常被安子珩欺负的人来找子夏算账,故意将她绊伤,闻讯赶来的安子珩顾不得明天还要参加钢琴比赛,挥着拳头把那群人打得哇哇大哭,那日过后,他失去了一次比赛机会,却在子夏愧疚地抱着他大哭的时候,笨拙地安慰她。
他是人人都怕的小霸王,更是护她心切的好哥哥。
护得那么干脆,那么热烈,有段时间甚至待她极度亲密,唯独在得知她是他同母异父的妹妹时,与她渐渐疏远。
子珩离家,安剑新的冷漠和薛宜的折磨,都让她想逃离安家。那时压抑过了头,又唯恐裴子西知道自己的身世,觉得自己配不起她,她几近发疯地找到陈具全,配合了这位生父的绑架计划。
是不甘吧,想赌子珩会不会来,想赌安家是否有人真的将自己视作亲人。
绳子缠绕在身,等了许久,总算等到子珩,却不曾想过那个之前还答应她会善待子珩的陈具全和同伙将他们两个视作摇钱树,生怕他们逃了,将他们塞在肮脏的货箱。
近似凌辱的对待,全部被子珩承受了去。
可他到了被解救那天才知道,这些都是她造成的,她的愚蠢她的可笑,害他成了瘾君子,害他不能再弹钢琴,害他成了一个暴戾的疯子。那时候的子珩被抬上担架,身子抽出,却还是固执地握着她的手,发肿的眼看着安剑新。
“夏夏会怕,求带她回家……一家人缺一不可……”
血腥散在空气里,青年近乎破碎的嗓音有些刺耳,却听得十八岁的她嚎啕大哭,不停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后来子珩上了救护车,几近暴怒的安剑新揪着她头发,那一声声“你毁了我儿子啊孽障”,比脑袋磕到电线杆还疼!
她那时想,为何不用力些,脑震荡成了傻子多好啊,那样心脏那处不会好像被人狠狠抓着,难受得窒息……
“夏子,夏子?”
熟悉的唤声钻入耳,安子夏猛地睁开眼,含水光的双眸还网着绝望。看清裴子西面容,她愣了下,有些狼狈地别开头。
他的指腹抚过她眼角,拭去滚落的泪滴,感觉他坐在自己旁边,子夏将脸埋在枕头。
“做恶梦了?”
“嗯。”
“看来安子珩是你的噩梦。”
子夏僵住,身子被他翻过来,她呆呆看着他,故意问:“什么意思?”
“我进房间便听到你一直喊哥哥快跑,边喊边哭。”裴子西伸手探她额头,垂眸望着她:“嗓音好了些,额头也没那么烫了。”手指从她脸侧滑落,指腹落在她喉咙,他问:“嗓子疼吗?”
“有、有点。”他的温柔让子夏有种受宠若惊,顿了会儿才想起来要回答。
“因为做恶梦喊得嗓子哑,多不该。”子西说着将她抱起来往浴室走,“当然,跟我在床上做得太尽兴导致嗓子喊哑,那另当别论。”
安子夏面色发窘,耳根起了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