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是过来了,却是径自往前走。
子夏暗骂了声,上前几步,看到宋麦斯跟他们说话,侧颜透出认真,没了平常严肃,花园的路灯渐亮,也不知是否自己看错,好似还有淡笑。不知他说了什么,薛宜抬头看向她。
“夏夏。”
温婉的呼唤,穿过微凉秋风,女子笑容慈爱,和子夏记事以来见到的时候一样,引得她眼眶发胀。
在小镇和盲婆婆生活的日子里,时常询问妈妈何时过来。
那时候,并不在意父亲这个角色,她想要的,是那个每逢假期就过来的母亲,想念对方的气息,想念她的声音,即使每回的主动靠近都只是得到她藏怒的呵斥。
可是呀,很小很小时候,真的以为妈妈是世界唯一的亲人,很怕失去,很怕再也见不到。
过去如此,现在依旧。
子夏站在原地,水光模糊了视线,她看到宋麦斯推着轮椅,与安剑新一同往别墅去,而薛宜朝她走来,目光温和,没有带着丝毫恨意。
就像……历经太多苦难,忽而释然了。
有泪滚落,视野清明了许多,这个想法让子夏有些不安,正想问她这些日子去了哪儿,母亲已张开手臂将她紧紧抱着。
“妈妈没事。”
只一句,安子夏缓慢地环抱住母亲,低头,脸埋在她肩膀。
“我会尽快让哥哥适应安氏的事,我会尽早走远,所以,请不要再离开了……这个家,缺你不可,妈妈……”
肩膀那块渐渐湿润,薛宜睁着眼,下意识轻抚子夏的发丝,眼眶逼红,却不停睁大眼忍着不暴露情绪。
欲说好多,那些过往藏着的肮脏,可终是没忘了身处的这儿是安家。
“好,好,走远些……”
——远离这里是是非非,与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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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灯微微晃悠,折射的光有些刺眼。
宋麦斯站在窗边,时不时往外头看去。夜色中,那较为高挑的身影似乎微微颤动。
哭了吗?
触及窗台的那只手,微微握紧。
“过两日子珩回来,到时候诸事都麻烦你帮着了。”安剑新低头翻着签文件,“我下周会去再接受腰椎的治疗,想早些康复,安氏的事,你多担些。尤其是……裴子西那小子那边,那小子的人脉太广了,若是可以,你也试着去接触其他领域的领头羊。”
“安董,您是有意将安子夏许配给裴子西吗?”
“或许吧,还不一定。”安剑新侧头,“你莫非对子夏有意思?我以为你会抵触感情。”
窗户缝隙吹来的风有些凉,宋麦斯觉得喉咙发干,却终归问出口:“若不抵触了,您能否考虑?”
安剑新已继续低头签文件,行云流水,隐有狠劲,他扶了扶眼镜,直到快签完文件才开口:“Mads,你与她,不适合。太相似的人,难以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