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套上麻袋扣上面具,如此双重保险的装扮定是他家三十五岁的老儿子的杰作了。
柴榕离她并不远,她这么一说,他知道自己无碍,自然也就退了。
虽然闯进王府既鲁莽又可能凭地惹得一身臊,可是一想到柴榕是基于对自己的关心,贵妃的怒气默默地也就散了。脚下的步子越发地快,远远地就将两个送她的侍卫甩在后面,气喘吁吁地出了王府。
随她来的裁缝绣娘早早回了花想容,倒是金掌柜架车去接的贵妃,这时一直等在王府外。见她出来了,车夫连忙驾车过来,金掌柜起身下车将贵妃扶了上来。
不等说话,就听车外一阵纷乱的脚步声,贵妃挑帘子看去,侍卫排成长长的队伍已将王府团团围住。
“这是,怎么了?”金掌柜咤舌。
这时装无知倒显得假了,贵妃压低了声音:“我出来时,看到王府里闯进去了一个黑衣人。”
不等她话音落地,就见外面扬扬洒洒的雪花越下越大,大雪纷飞中人群乱作一团,一个黑影大杀四方,硬生生地冲了出来。
车夫一时惊呆了,居然忘了把车驾走,倒是打杀惊到了马,一下子冲了出去。
直到此时,车夫才惊醒了,将车控住。贵妃心不在焉,心里挂记着柴榕,金掌柜却是吓的花容失色,拍着胸脯直叫阿弥陀佛。
“居然有人敢闯秦王府,”金掌柜叹息着直摇头,忽地压低了声音:“也不知是不是那些西边流过来的灾民。日子艰难,看着王府富贵,挺而走险了。”
可是,这也太险了。
秦王府啊,那比官府还要森严尊贵的地方,那不是去找死吗?
没在西边战乱饿死,倒跑来明阳城作死。
如今西边战事打打停停,老百姓人心惶惶,安置了一批流民还有另一批,整个明阳城现如今不管出了什么越轨出格的事,大多都推到了流民身上,更有甚者冒充流民抢人财物。
是以,金掌柜才有此一说。
贵妃不置可否,只道:“如今快要到除夕,我与四郎是要回桂花村过年,少不得要待个十天半个月,明阳城里的事就全权劳你负责,秦王妃那里便由得你出面了。”
“可是,王妃点名要夫人……”
“我这不是去了吗?”贵妃笑,“本来花想容就是你当家,我不过想做个幕后主事,这次是事发突然,加之王妃身份尊贵,我们得罪不起,可是以后这些事还是要你抛头露面的。”
金掌柜自然是知晓的,东家之所以雇她就是不想抛头露面,让人指指点点,这迎来送往的事本就是要她做。
可是!
那是秦王府啊!独一无二的秦王妃啊,整个明阳城最尊贵的女人!
不说他们这些做有钱人生意的,就是官家夫人小姐,但凡能入得了秦王妃的眼,那在上流社会都是横着走的,旁人挖门盗洞找关系都不一定能攀得上,偏到了她们东家这里,生生的就把这无比荣耀的事交待给了她。
金掌柜自是不信就因为遇到个黑衣人闯王府就将贵妃给吓破了胆,将这大好的机缘给抛了,要知道秦王府卧虎藏龙的地方,一个小小的不长眼的黑衣人撞进去还不搅肉馅似的完了。至于为什么,那还不是人家东家本性如此——
看看人家这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yin,不为权势折腰的气度!
顿时,金掌柜对贵妃的敬仰便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