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慎晚气息不定地冲到花亭时,耿太太沈蔓一脸惊恐地望着她,看到她手中的石器时,更似是看到了蛇蟒,声音都变了调,“嘉宥——”
雷慎晚顺着她的目光,这才看到了在亭东侧不远处正在收听电话的耿嘉宥。
四目相触,他盯着她手中的石头,看到她尚未放下的手臂,目色冰寒。
“你……要干什么?”
“……”雷慎晚如同丧失了语言功能一般,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只言片语。
“慎儿……”身后意外地响起一声熟悉的轻唤,“小家伙,藏哪儿去了!真让我好找!”
许卓南从她身后的小径上走来,手里拎着是她刚刚踢掉的高跟鞋。
他轻轻从雷慎晚的手中拿走石块,顺手掷在一旁的草地里,蹲下来身来,轻声吩咐她,“抬脚!”
他温柔地将她的脚放在膝头,伸手轻轻地抚过她的脚底,仔细地替她清理着脚上有可能粘到的沙粒,之后熟稔地替她穿上鞋子。
站起身时,他低笑着嗔责,“也不怕沙粒割破了脚。”
雷慎晚怔怔的,许卓南温和且歉意地冲着身旁的耿嘉宥夫妇笑着点头,“太淘气了,拿她没办法。打扰到二位了!抱歉!”
耿嘉宥面无表情地看了许卓南一眼,轻颔首以示回礼,眸光并未在雷慎晚身上停留半分。
许卓南轻轻侧身,一幅宠溺又拿眼前人无可奈何的样子。
“好了,我认输了,小别扭!我比你呀,既怕黑又怕鬼,我最胆小了好不好!嗯?”
他说完便打横抱起了她,熟视无睹地从耿嘉宥夫妇面前经过。雷慎晚仿佛被施了魔咒一般,全身僵硬。
路过花厅时,雷慎晚意外地发现柯越北就站在花厅处。
*
“我刚才对她……并没有恶意的。”
“嗯?我知道呀。”许卓南一边调着移动花洒的水温,一边轻笑着回复她,“我的慎儿才不会蠢到手执石块冲到做案现场,最低层次起码也得是个借刀杀人。”
雷慎晚清楚地看到了许卓南勾起的唇角,想象了他那一脸戏谑的样子,抬起脚来就给他的裤腿上蹭了两个大水印子。
许卓南抬起头来,小家伙脸上是明艳艳的薄怒。小东西,就会窝里横!
“我刚才也看到了你前面的那个黑衣人。”
“你也看到了?你也看到了吗?”她有些激动,一幅沉冤雪洗的样子。
“嗯……说到这里,我可好好说道说道你。我就只跟人说了几句话,一转头就找不见你和舒意了。我先是四处找她,找到她才来的花厅,可哪里还有你的影子?”
嗯,你不是在处理突发事件嘛!
你们和谐默契得如同生活多年的老夫老妻,我还杵在哪里做什么。
方才,许卓南挽着她在宴会上与熟识的人打招呼时,突然发生了一位宾客的身体不适。他竟然在那纷乱的人群中,一眼便找到了纪舒墨。
纪舒墨也像脑袋上搭了天线一般,在他目光及达之时便意识到他的召唤。旋即抛下那个不断向他献殷勤的富家子弟,分开人群急急地赶来。
所有的望闻问切中,两人配合得默契,彼此一抬手、一个眼神便知道对手需要什么,雷慎晚觉得留下来欣赏他们彼此的默契令她呼吸不畅,转身便带着舒意离开了。
她跟舒意在花厅都泡好茶了,她才看到他抬起头来,在人群里四处打量。
哼,找她做什么,她又不会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