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出去了几百米,侯曼轩才恍惚地说:“去民政局做什么?”
“去把结婚证办了。”
“什么结婚证,我们俩?”这么说有点明知故问了,但她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对。”
“为什么?我不懂,你昨天不是还在祝福我和你哥吗?”
龚子途好像预料到她会这么说,自嘲地笑了笑:“我差点忘了,你是要当我嫂子的。”说到这里,他忽然搂住她的肩,贴着她耳外的长发悄悄说:“可是,哥哥都不知道我们才睡过。不是四年前,是你和他约会后的当天晚上。”
侯曼轩愣了愣,脸红了:“龚子途,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你这样的女人一点都不安全,总是可以前一秒还爱着第一个,后一秒就迅速投入另一个人的怀抱。当年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我可不能让你祸害我哥。”
“真是谢谢你对我的评价。”侯曼轩都气笑了,“然后你就要跟我结婚,让我祸害你了?”
“只是领证,谁要跟你结婚了。”
这什么鬼逻辑,完全不合常理。侯曼轩试图平心静气地说:“不要管我和你哥怎样,你自己身边不也有很多女孩子吗?好好享受花丛,少操心别人的事不行么。”
龚子途皱了皱眉:“我身边哪有什么女孩子?”
还说没有。他恢复单身以后,公司里有多少女生有意无意地跟他搭话暗示了,现在装傻有意义么。但这番话她没有说出来,只是摇了摇头,靠在座椅靠背上。龚子途却不依不饶:“你觉得我身边有女生不对?”
“没有不对,但你不能因为自己有一堆女生追、自己并没有排斥这个过程,还要双重标准,来限制其他男生追我,说我朝三暮四。你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
“既然如此,我们谁也说服不了谁,只能做一点不留余地的事了。”
“说服不了对方,难道不是给对方自由吗?你却是要和我领证?逻辑负分。”
“怎么,你不敢?”
“这个决定做得很草率。你第一次结婚,不,领证,就打算这样赌气定下来了?”
“所以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就这样,两个人一路拌嘴到民政局。龚子途拿出围巾、帽子和墨镜把两个人都乔装好,拉着她的手腕进去了。在这之前,侯曼轩一直觉得很不真实,直到他拿出表格开始填写,并且把她的那一份也填好,她才意识到,他是来真的。
后来,他们被叫到号、进到房间里,年轻的工作人员把申请结婚登记申明书递给他们,惊讶无比地看龚子途,又看看侯曼轩:“你们俩要登记?天啊,不是真的吧……”她往外看了看,小声说:“我是兔曼粉啊,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的消息了!”
龚子途做了个“嘘”的动作:“保密。”
“好好好,一定保密!”
侯曼轩却思绪跟不上心跳,手指微微发抖。看见龚子途低下头,飞快在申明书上签了字,把纸张递给她,她才疑惑地说:“兔兔,你是认真的吗……”
她已经很多年没叫他“兔兔”了,听见这个称呼,他怔了怔,然后板着脸说:“签字。”
侯曼轩握着笔,迟迟没有动静。龚子途也没再催她了,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眼睛眨也不眨。工作人员把双手捧在胸前,对她露出了期待的眼神。接下来短短十多秒的时间里,她的脑中出现了无数种回忆与幻想,仿佛一生一世都已经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度过了。
最后,她也低下头,在龚子途飞扬的签名下面写下了“侯曼轩”三个字。与此同时,龚子途终于闭上眼,紧绷的身体放松,轻轻吐了一口气,把表格递给工作人员:“谢了。”
“太好了,我最喜欢的两个爱豆结婚了!恭喜恭喜啊!你们不方便出去吧,在这里等等我,我去帮你们把结婚证打下来!”
龚子途对她颌首示意,等她出去以后,微微一笑,仿佛完全忘记了刚才自己那么紧张过:“现在你可没办法那么随心所欲了。你如果以后再和哪个男生暧昧,我就公开我们结婚的事实。”
“我本来就没打算跟谁暧昧,单身四年很习惯。倒是你,很吃亏吧,不能再谈女朋友了呢。”侯曼轩看了一眼刚才拍的结婚证照,照片上的龚子途好帅,她笑了笑,“还真如你当初所言,什么第一次都留给我了。第一次结婚也是。而我二婚嫁给头婚的顶流天王龚子途,这一波我不亏。”
“侯曼轩,你……!”
“我什么我,我说错了吗?这种报复方式亏你想得出来,反正我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你觉得自己不吃亏是吧。”他冷笑一声,“走着瞧。”
他说到做到了。拿好证件以后,他都还很绅士,替侯曼轩把围巾墨镜重新戴好,再把自己乔装好,牵着她的手离开,跟影帝似的演出了一个完美新婚丈夫的形象。但他没有送她回家,反而不顾她抗议,把她带回到自己家里,一开门就把她推到了身后的墙上,一边狂吻她一边关上门。她被吻得乱七八糟,却发现他正在脱她的衣服,挣扎之下,衣服被撕开了一条口子。随着那一声响,她觉得心脏也快被撕裂了,用力推了他一下,谁知整个人却被他横抱到了卧室,扔在了床上。他压上来,又一次覆住了她的唇,还不让她反抗,把她的双手都扣在了头顶……
其实这整个过程中,侯曼轩都是有机会抗议并且离开的。她也知道,只要她表现出明显的不乐意,他不会逼她。可是经过这几天观察他反常的举止,一个令她心跳不已的设想出现在了她的脑海,又在这一天,11月25日,他们的结婚纪念日上,让她非常确信是事实了。
龚子途还爱着她。而且,他爱她的成年度比以往深了太多,还夹了同等程度的恨。最近表现那么反复,也是因为他在拼命做思想斗争。
在他看来,她就是一个魔鬼,现在他放弃了从她身边逃脱,却没放弃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