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此人并不讨喜啊,怎么深更半夜还追来了?”
陆游看了马车一眼,脸上不悦之色渐浓:“唉,此事说来话长,我都后悔这次陪婉儿来临安看易安先生了。”
“易安先生?”赵不器惊讶道,“你说的是李清照……”
陆游奇怪地看着他:“当然了,岳将军就算不擅文墨,应该也知道易安先生的大名吧。”
赵不器哈哈一笑:“当然知道了,我是没想到……你们竟然和易安先生熟识!”
“当年在越州,易安先生做过婉儿的启蒙老师,师生情谊甚厚。”
韩昌手握宝剑望着远方目光不善:“既然就来了一个人,我怕他作甚,让我出手结果了他。”
陆游赶忙阻止道:“岳将军,他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人,怎么可以胡乱杀人!”
赵不器也点头道:“既然不是追兵,韩大哥,不可伤人!”
“这样吧,我和雪姑娘扮作夫妻,韩大哥你是我的大舅哥,我就说娘子得了疾症,陆游他们是好心才让我们上了车。”
韩昌听得就是一愣,看向赵不器的眼神有些异样,犹豫间正不知如何作答,陆游那边已经把三个家丁嘱咐了一遍。
“你们三个一定记住,千万不可泄露了岳将军的身份,如果事情败露,我先把你们交给官府!”
三个家丁的目光一直就没有离开过赵不器,他们对这个民间传说的少年英雄充满了好奇,闻言异口同声地答道。
“是,我们死也不说!”
马蹄声迅速逼近,人未到声音先到了。
“陆三郎,婉儿妹妹,请留步!”
一匹黑色骏马电闪而至,“嘶溜溜”一声停在了马车旁边。
一名年轻的骑士跳下马来,昏暗中尚看不清具体年岁,只是说话的声音异常浑厚。
“三郎,我可算追上你们了,不是说好明早我送你们回越州吗,怎么就先走了呢?”
陆游迎上去施礼道:“齐五哥,我们也是突然接到越州家书,母亲大人身体违和,才急匆匆启程的,未能及时通知你,告罪告罪!”
年轻骑士爽朗一笑:“三郎,你这么说就见外了,还好我得到消息及时,终于赶上来了……走吧,让我送你们回越州。”
“哎,齐五哥……”
陆游踌躇间还没有想好推辞的话,赵不器和韩昌两人已经落到了齐五哥的视线中。
“咦,这两位……也是你们的随从吗?”
赵不器微微一笑道:“这位小官人有礼了,在下赵起,只因我夫妻和舅兄三人路上遇到些麻烦,多亏了陆兄帮忙,愿意送我们去临安港坐船北上,我们几人是搭了个便车而已。”
“哦,是这样啊,陆三郎和婉儿妹妹一向是古道热肠,我真是佩服的紧。”
齐五哥借着月光仔细打量了他们二人好几眼,脸上完全没有什么异样,赵不器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
刚才他心中一直保持着警惕,既然齐五哥也是京城子弟,他拿不准来人是否也认识赵不器。
齐五哥的心思显然并不在他们二人身上,目光不自觉地朝着车厢瞟去,声音也变得柔和起来。
“婉儿妹妹,为兄送你来了!”
陆游的脸色有些阴沉,赵不器看着齐五哥的举动,心中恍然。
“原来这小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怪不得陆游烦他,他这不是明摆着抢陆游的媳妇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