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娘说,娘帮你去揍她!”
看着亲娘激愤的样子,荷发根讪讪地缩着脖子,小声地说道:
“不管她的事,是我自己摔倒的。”
事关自己的小兄弟,少年郎的自尊心不允许他把这种伤说给任何人听。
只要自己承认是养母伤着的自己,亲娘去和养母理论的时候,依着现在养母对自己的态度,肯定会把自己兄弟受伤的事说了出来,到时候,自己还怎么说媳妇儿?
然而,那刘翠花并不知晓这一切,也不知道儿子伤到哪里,听了这话,带着一些醋味地说道:
“她都忘了你,不要你了,你倒是还维护着她,挺孝顺的嘛……”
听到老娘打趣的话,荷发根也懒得里,把铜钱往怀里一塞,便朝着镇上赶去。
但是,才走了几步,他就意识到不对劲:
疼痛难耐,可谓是每一步都扯着胯疼。
逼于无奈,他只能够租了村头的牛车,坐着去了镇上……
四月五月正是农忙的时候,地里的洋芋开始长成,成片的麦苗也蹿得老高,开始挂穗,眼瞅着差不多就要开始变黄成熟收割。
趁着这个间隙,收拾完庄稼地里杂草,给玉米追完肥的村民们可是短暂地休息一下。
但是,茱家土墙房里的元芳却不在其内。
日日跑到后山的大坑前观察,元芳总算是等到石灰池里的毛竹沤得差不多了,立马跑到养女家,叫上养女婿铁柱和茱老二,请了一波村子里的壮汉到后山开始造纸。
捞出浸泡在生石灰池里沤了三个月的毛竹,搬到小河边,洗去石灰,再用水车带动的石碓舂成纸末。
流程听起来虽然简单,但是,操作起来,却不容易。
为了方便管理,四五月间的时候,元芳已经在养女婿和朱老二的帮助下,在小溪旁搭建了三间小屋子。
往日里自己来查看毛竹沤的情况时稍显空旷冷清的屋子里此刻热火朝天,光着膀子的壮汉们进进出出,搬运着纸浆。
忙活了四五日,总算是把所有沤好的毛竹弄成了纸浆。
那些壮汉本以为领完工钱就要回家,正愁着下一份短工去哪里做的时候,元芳又让众人帮着抄纸。
因为元芳给的工钱算是不错,加上在后山上工还可以每日回家,村子里想要到元芳这里做工的人不在少数。
一般情况,只要是体格健壮,看起来能干的,元芳都接受了。
但是,对于之前说过原身坏话的,元芳一概都拒绝了,闹起来,元芳直接一句
“看不上老娘,就别想挣老娘的钱”怼了回去,慢慢地,村里的人也都意识到茱家寡妇是个有脾性的,就连那茱招弟的男人贴住在元芳的教导下,也开始会拒绝人了。
大滴大滴的汗水从壮汉们的额头上流下,滴落在地上,男人的汗臭味中飘荡着淡淡石灰的味道和竹子的香气。
极细竹丝编成的帘子在装纸浆的水槽里轻轻一荡,滤掉水,便剩下一层薄薄的纸浆膜,干了以后,便就是一张纸,抄出的纸堆在一起,等到有一米来高的时候,元芳便让工人们压干纸中的水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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