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汤姨娘欧嬷嬷她们,不知躲在什么地方了,还没有露面。
“呀!呀——”
五月睁眼惊叫一声,原来这时候,那花衣嬷嬷从瓶里取出一只长形怪虫,色彩斑斓,不知是蜈蚣还是什么长虫,好像有毒的样子,恐怖地扭动着。
五月平生不怕狼不怕狗,最怕的就是这种虫子,可恨那花衣嬷嬷扯开五月的领口,就要将这物什塞进去。
“不要——不要啊——”
五月叫得哀声惨绝,长形怪虫,眼看要触上细致洁白的肌肤。
躲在杏树后的桃枝见势不妙,心下一横冲了上去,像曾经练过铁头功一般,山羊顶角的整个人冲撞过去,重重撞进花衣嬷嬷的怀里。
花衣嬷嬷一个趔趄,唉哟一声坐到地上,长虫落到一边,扭动着虫躯。
桃枝把五月从地上扯起来,两个人手拉着手,慌张地大口喘着粗气,想先跑了再说,可那边二三十个嬷嬷丫鬟也不是吃白饭打酱油的。
呼啦一群人围上去,将两个胆敢反抗的丫鬟围起来,道道身影遮蔽了日光。
这许多人一起上,一人一脚都够五月桃枝了账了。
而且这些人根本不怕那个躲在房中的四小姐,她们全都是收了十五两银子才前来闹事儿的,背后还有撑腰的人物。
那个撑腰的人放过话给她们,闹的越凶越好,最好能把家里可以惊动到的人全惊动过来,纵打死一个两个丫鬟,法不责众,也没人会追究她们。更何况在这个家里,有权惩处她们的主子也那么寥寥二三人,而这次背后撑腰的那一位,恰好就是其中之一。
这些人冷笑着,盯着地上无助仰望的五月桃枝,正要抬腿踩下去,忽而这时,在她们身后传出一声惨叫。
众人俱是一愣,不明所以地回过头,见到刚才狂扇五月的花衣嬷嬷,如今已是目斜眼翻,口吐白沫,一边抽搐着身子,一边还用双手在坚硬的地面上乱挠。
而四小姐董阡陌,怀抱一个白瓷方枕,俏生生往那儿一站,还冲那群嬷嬷丫鬟笑着招一招手。
原来,趁着众人去追五月桃枝,不堵门的那个间隙,董阡陌从院子里出来,二话不说向那花衣嬷嬷大步走去。
花衣嬷嬷被桃枝撞倒后,将将从地上爬起来,又被经过身边的董阡陌一扯腰带,用巧劲儿一下带倒了。
然后,不知道董阡陌对花衣嬷嬷做了什么手脚,就把她整治成现在这副样子。
花衣嬷嬷“啊啊呀呀”痛苦地叫嚷了一阵子,那一双挠地的手,十个阔厚的指甲都翻翘了起来,十根指头血肉模糊,在地上乱抓,依然不能解除她体内的某种不知名的痛苦。
可是,董阡陌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众人对花衣嬷嬷也不过是一眼不见的工夫,一个转身,一个回头间,这位不吱不吭的四小姐做了什么惊人之举,才让嬷嬷变成那样。
众人当下也顾不上对付五月桃枝了,纷纷转身面朝董阡陌,二三十双眼睛盯着她看。
董阡陌露齿一笑,笑容调皮如孩童,冲着不远的杏树挥一挥手,脆生生喊道:“王嬷嬷,是母亲叫你来的吗?”
王嬷嬷?夫人那里的王嬷嬷?
众人回头,一齐向董阡陌打招呼的地方看去,杏树之下空空荡荡,哪有什么王嬷嬷?
众人大为疑惑,她们都已经好久不见王嬷嬷了,自从夫人宋氏烧香回来,就没有把王嬷嬷带回来,只带了居嬷嬷和另两名丫鬟回来。
这事有些不合常理,当时还有人议论过,居嬷嬷才是跟二小姐的教习嬷嬷,负责一应起居,怎么夫人却把王嬷嬷留在山上了,王嬷嬷可是给夫人管账的嬷嬷,几十年来一天离不得。
难道是做错了什么事,被夫人放逐了?那对其他嬷嬷而言,可是一个上位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