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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荒院,小琴死的前夜,又有人来造访了。
她抬眼一看来人,不由笑了,“看来我人缘挺不错,一听说我要死了,大家纷纷来送我。”
李周渔皱眉,“毓王府看来是容不下你了,可你的面前也不全都是堵死的路。”
小琴挑眉,“哦?那快请李大人给我指一条活路吧,倘能逃出生天,小女子必定感激大人的活命之恩!”冰寒的眼眸,嘲讽的口吻,谦卑的话语。
停顿了片刻,李周渔道,“你是个奇女子,承继了琴圣的衣钵,不论别的,只凭你这一手琴艺就大有可为。”
“琴圣?”小琴眯眼,“原来师父还有这样的名号,遥想师父音容笑貌,才华横溢,我真是连她万一也不如,惭愧的都不敢下去面对她了。”
李周渔道,“那我这就具折圣上,特旨赦了你,招你入枭卫营。”
“枭卫?我何德何能?”
“除了弹琴,你什么都不用做。”李周渔用恳切的语气说,“你只要弹一些有益于疗伤治病的曲子,旁的都不勉强你弹。”
“那倒不坏,听说枭卫权力很大,想整谁就整谁,一定很过瘾。”
“那你是答应了?”
“不忙,不忙,”小琴道,“李大人先帮我查件事。”
“什么事?”
“你说过西魏地面上发生的事,枭卫都清楚,”小琴慢慢道,“两日前的清晨,从王府走出去了一个黑衣人,我想知道他的来历。”
“……”
“怎么?枭卫没有专盯着毓王府的眼线吗?”
“……”
“怎么?李大人怎么这样一副表情?”
顿一顿,李周渔道,“并没看清那个人的面目,只瞧见他进了‘北麓客栈’就没再出来过。”
北麓客栈,是天一阁在京城的总坛。
小琴瞪大眼睛,直视着李周渔,厉声质问,“你在暗示,那个人是韦叶痕?”
李周渔点头,缓缓吐出三个字,“有可能。”
小琴如遭雷击。
李周渔叹气,转而道,“若你肯答应入枭卫营成为隐卫,就要先展示一些诚意。这里有一张纸,你把朝里表面中立,实则是毓王党的人名写下来,我就有理由让圣上赦你无罪了。我知道,只要你肯写,一定能写出一些名字。”
“我有什么罪?”小琴反问。
李周渔哑然。
匹人无罪怀璧其罪,要怪就怪她一个柔弱女子,却掌握了太多男人都想要的杀伐大权的刀柄。她既挥不动那柄刀,就得以血祭刀。否则别人怎么相信,她是真的没有举刀的力气。
“写吧。”李周渔劝,“毓王已经把你抛了,他既无情你便休,人之于世,谁不为自己打算?”
“不急,不急,”小琴道,“让我想想,好多写出几个有分量的名字。”
这时,院外有脚步声响动。
李周渔道,“那我明晚再来,不要做傻事,要为自己打算。”
“我当然为自己打算,我早就巴不得宇文昙死。”
“我明晚再来。”
有人打着灯笼走近这间房,李周渔只得先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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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一阁的杀手袭杀朝廷重臣,枭卫拦截,双方发生一场火拼。
等回得侍卫府时,天近黄昏,楚慈告诉李周渔,算盘落空了,那个会弹《兰陵入阵》的韦墨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