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伤者不是别人,而是董阡陌弄晕了,藏在房间里的董萱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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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前,董阡陌发现董萱莹有苏醒的迹象,比如睡姿经常调整,摆放她的箱子有被挪动过的痕迹,于是换了另一种药效更烈的蒙汗药。
董阡陌告诉照顾她的桃枝,这两日让桃枝歇歇,由自己接手。当夜,董阡陌在箱子盖上放了几粒小米,摆成梅花的形状。
过了一夜,箱盖上的小米已不见了。
找了一圈儿,董阡陌在箱子后的角落里找到小米,证明那一夜箱盖被打开过。而董阡陌想不通的是,整整一夜,她都在对面房间透过窗隙观察这里,确信没人进出这间屋子。
董萱莹喝了剂量很重的药,昏睡不醒,而知道箱子里秘密的只有桃枝,风雨斋里再无别人注意这间屋子。
最多加上一个舒隶书,可他以为箱子里的是单语棠。他真想把人弄走,只消来一次就可以了,何必在暗中鬼鬼祟祟呢?
那究竟是什么人,夜半悄悄光顾了藏有董萱莹的房间。但只是开箱看一看,并不将人带走,也不大肆宣扬出去?
第二天夜里,董阡陌睡得很早,吩咐给五月,自己脑仁发疼,任何人都不许来闹她。
直到后半夜时,董阡陌才出动。避开所有人,屏息立在藏董萱莹的房间的窗外。
就像前天夜里一样,外面昭示这里一切风平浪静,箱子里关着一位“睡美人”,做着不受任何人打扰的好梦。
待了小半个时辰,董阡陌不耐夜露寒凉,正要回自己房里,不可思议的事出现。
房中响起一个女声,问,“小姐只用这一点就饱了吗?这水晶虾饺是用鲜虾仁儿包成的,您再多吃两个吧?”这一刻,董阡陌错愕非常。
那女声听着不太熟悉,况且,房门开合的动静都没有,那人打哪儿冒出来的呢?
“拿开拿开!”这是董萱莹不耐烦的声音,“我成日都躺在这个不见天日的鬼地方,想动弹一下都不行,你让我吃这么多,是想让我长肥吗?”
“奴婢不敢,”另一个女声匆匆说,“只是奴婢不明白,小姐早就醒过来了,又知道是四小姐暗做手脚害你,为什么还执意留在这里?不是太危险了吗,万一四小姐对您有歹意……”
董萱莹冷笑,“那个死丫头存着什么歹意,我不清楚,可有一句话叫‘请神容易送神难’,想让我吃下这个哑巴亏,她想得美!”
女声劝,“二小姐不该再继续冒这个险,如果只是要对四小姐还以颜色,只要向夫人告一状,四小姐还有好果子吃吗?”
这话听起来在理,劝话的也是个有脑子的人。不过听完这话,董阡陌反而轻松许多。
这些对话说明,董萱莹醒来之后还没有出去过,连宋氏都不知道她女儿在风雨斋的箱子里面睡觉。
啪!
董萱莹小姐脾气发作,赏了劝话的人一记耳光,脆声斥道,“我想做什么事,还用跟你这个贱婢交代吗?我娘害我没脸见人,换走我脸的单语棠也不知去了哪里,眼看时日将近,我就是不出来,让我娘也急一回!”
原来是这个缘故,董萱莹在跟宋氏闹脾气。
女声又劝,“平日也罢了,这时候小姐更不该气夫人,而应该回福深苑,等单姑娘回来换脸。”
董萱莹冷哼,“万一等不到,你说怎么办?难道我不该物色一张可以代替的新脸吗?”
女声问,“那小姐的意思是……”
董萱莹道,“四丫头这些年也未入得我的眼,可最近我怎么瞧着她变顺眼了呢?”
顿了顿,声音转小,董萱莹吩咐着,“把这药给四丫头喝一碗,让她也尝尝滋味儿,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而后房中没了声音,也没有人推门出来。
等第二日清早再去看的时候,房中一口箱,箱中躺着董萱莹,再无其他人了。昨天夜里给董萱莹加餐,还听她吩咐的那个人,好似就从这个屋里离奇蒸发了一般。
董萱莹唤那人一声“贱婢”,想来是个董府丫鬟了。那人知道顶着单语棠面孔的,就是董萱莹本人,必定是董萱莹的心腹。
董阡陌率先想到,董府是有地下密道的,上次汤姨娘带着走过一段,能通去福深苑,宋氏的房间底下,说不定也能通到风雨斋来。
凭着对机关开启方法的了解,董阡陌找遍了这间房,却是一无所获。
然而当天傍晚的膳食里,董阡陌用银针一一试过,从一碗杏仁豆腐里找出了她喂董萱莹吃的那种蒙汗药。就像董萱莹昨夜吩咐的那样。
帮助董萱莹脱困的,就是风雨斋里的一个丫鬟?否则怎么知道一桌子几个菜里,董阡陌一定会动这道菜?
当当。
董阡陌敲了敲杯子,把五月喊进来,笑问,“这道杏仁豆腐是谁做的?味道和平时有点不一样。”
“这道菜一直是奴婢做的呀,”五月歪头,面露一点不解之色,“豆腐味道不好吗,小姐不爱吃的话我撤下去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