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岁山和宋美好坐在家中叹气,金纶这个不懂事的一直晃来晃去地闹腾,也没人理他。
就在今早,宋美好和另几个女员工被通知裁员了。这消息来的突然,原本去年厂里的那阵裁员风已经过了,谁都没想到今年上半年又来了一阵。
一面要供金羽上大学,一面要培养金纶,给他报补习班和兴趣班,都是花钱的地方。
宋美好学历低,但人好心善又肯吃苦,没过几天,便在市里的一家超市找了一个班上。
当货架销售员,一个月2000出头,套一件红色的马褂,天天顺理东西。
而这些事,金羽都不知道。
临近六月的日子,金羽和黄婷薇去了舞蹈社,学校近期和一个电视台栏目合作,为六一儿童节排了一个舞蹈。
她们也在其中,四十多个姑娘跳舞,挤满了舞蹈室。
再过几天,就要去电视台录节目,大家聚在一块排练了一下午,瘫倒了一片。
黄婷薇是直接趴在地上不动了,脸色也差得很。
“你这打工也太拼命了,拼命三娘呢?”
黄婷薇躺地上摇头:“命苦啊,谁叫我没爹又没娘。”
“胡说八道,没爹没娘哪来的你!”
“我爹很少管我,就给个生活费和学费,他还要管小老婆呢。我妈前几年生病去世了,可不就没娘了吗。”
闻声听到这,金羽不禁想起那个如同死掉的妈,这么多年了吭也不吭一声,还亏她那段时间为她哭过,日里夜里的想她。
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能舍弃,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做她妈妈。
黄婷薇晚上还要打工,先金羽前头走了,留她一人坐在舞蹈房,直到没人了,她才站起身关灯锁门。
出来,便是一扫把星人物搁门口站着。
金羽一点也不看懂他,整日短袖里套一件长袖,裤子花花绿绿,要不就是破洞,隔三差五染个有颜色的头发,花里胡哨的。
今天这个是深蓝色,阳光下闪着幽幽的蓝光。
她不搭理他打量的目光,赶紧溜下楼,小短发利落干脆的飞扬。
陈子家已经追上了,直接拽过她手里的折扇玩着。
她试问已经足够忍耐,转头看着他,眼底愠怒:“你天天闲得慌?东西还我!”
抢东西,被他举得老高。她跳也够不到,最后气得半死。
指着他:“算我倒霉,这扇子还挺适合你这花公鸡的!”
陈子家撑开扇子扯嘴:“你这小嘴巴拉巴拉挺会胡说八道啊!”
“我懒得理你,你能不能离我远点?”赶紧一把抢来,不小心刺啦到了手。
划破了。
陈子家噘了下嘴:“哎呦,破了吧,让你着急!”
她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忍着痛抓扇子跑,身后的陈子家就那样看她落荒而逃似的背影,笑得放肆。
伤口还挺大的,金羽去了校医室那消毒包扎,出来时,又看到了陈子家。
阴魂不散。
“我找你有事。”
“我跟你不熟。”
还挺像他自己的,陈子家想。
“怎么不熟了?吃我一顿饭,还请我吃了一顿饭,不仅如此,我还在大雨里载了你一程,你这么健忘?怎么吃饭坐车时,不说咱不熟呢?”
她气结:“我没车,还不了你。”
“不用你还。”
给她挡着路,不给走。
“你怎么没完没了?”她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