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周抬起眼,证件本右下角钢印凿凿。
“我们这三年一直在追查一个犯罪团伙的中间商,他代号乌鸦,负责中转,把毒品偷渡到中国境内。”蒋越的语气变得严肃:“我们一队人卧底在老街,昨天第一批货中转,差一点就能抓到他。”
蒋越说到这语调有些压抑,要说他真的对易周没有一点芥蒂,是不可能的。
虽说是他算计她在先,而且他们到现在也没调查出乌鸦是谁,昨晚他快追到的也未必就是那人。
但是蒋越现在,必须把事情尽可能在语间推错在她身上:“我现在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配合调查。”
“包子。”易周下巴冲塑料袋子扬了扬。
蒋越站着不动。
“包子。”易周又说了一遍。
不管说什么,这女人真的一点愧疚心也刺激不起来。
蒋越不说话,一手抓起包子递给她。
包子刚递到她眼前,易周俯下身子,稳而准地凑到他手边用嘴咬下一口。
蒋越的脸彻底绷起来了:“你不达到目的不算完是吧?”
易周舔了舔嘴角:“皮儿厚了。”舌头一润,嘴唇舔上一层油,微微泛着润亮的光泽。
蒋越不跟她在这话上缠:“昨晚灯光亮那一瞬间,你正对着那面,有没有看到人?”
易周想了想:“前面六个人,我都看到了。”
蒋越手抓紧了袋子:“那些人都有什么特征?”
“想起不来。”易周说:“光注意你了。”
她眼神直勾勾的,毫不避讳眼底的欲望,这么坦坦然然地表露在面上。
蒋越和她对峙着,冯三扒着门,忍无可忍地跳出来怒吼一声:“谁谁谁!谁也不准抢!越越越哥是……”
冷不丁对上易周的眸子,戛然而止,剩下的话憋在肚子里怎么也出不来,冯三又想拔腿跑。
车上,蒋越开车,后座坐着易周和冯三,冯三的屁股捻了一路座子,针扎似的,易周歪头看着窗外。
易周和蒋越闲适得很,各想各的,冯三要被沉闷的空气压死了,车一停就先跳了下去。
易周要下车,习惯性用右手去拉,手上带了板子没使上力,门却开了。
蒋越拉开门就转身进去了,易周没来得及嘲他两句。她看着蒋越挺拔的背影,哐一脚踹上车门。
“越哥……”一个女人带着哭腔的婉柔嗓音。
易周心下比了比,这女人在床上叫这两个字要更加动听些。
郝清扬从屋里哒哒跑了过去:“我昨晚听见乱枪响了,真害怕,顺子打电话说你没事,可我总是见不到你人不放心。”
“我没事,”蒋越说:“别哭了。”
蒋越背对着易周,易周看到他微微低着头,听声音比平时说话还要轻了几分。
易周的视线往下走,落在女人握住他的手里,女人握他握得紧紧的,用力到指节泛白。
蒋越没有挣开。
她去摸口袋,却没有在一惯的右裤子口袋摸到烟盒。
“抽烟?”一只干枯干枯的手拍了她一下,她知道这人不是鬼还是吓了一跳。
房东老甘瘦得在大白天更扎眼:“你抽?”
易周从他手里抽了一根,竟然是一盒中华,她平时都不抽这么好的,而老甘看起来也不像有余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