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过一天一夜,初时如风柳飘絮,纷纷扬扬,待到清晨醒来,已经为所有的屋顶与偏僻角落地面盖上了一层薄薄的白色纱衣。
窗户双层玻璃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水汽,让外面的世界变得模糊不清。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把被子踢掉了一角,露出光洁的小腿和一只雪白的小脚丫。王楚钦侧头看了一眼,抬脚一扒,又帮她把被子翻了回去。
莎莎“哼哼”了两声,又一脚踢飞了被子。好热,不要盖怎么厚,他怎么这么多事。
屋里暖气这么足,旁边还有一个大火炉,热死了。
王楚钦继续给她把被子盖好,外面下雪呢,多冷啊,万一冻感冒了怎么办。为谨防她再乱动,又伸过去一条腿压住了她的两条。然后继续倚坐在床上刷手机。
莎莎眉头微皱,睁开了眼睛,感觉到天光刺眼又闭上了,把头埋到男生的身侧,迷迷糊糊地问:“几点了?”
“才八点多,我把窗帘关上,你接着睡吧。”说着他点了几下手机后放到一边,信手拨了下女生的额发,帮她把碎发拨到耳朵,侧身又躺了下来,搂了上去。
被男生一下一下地抚摸后背与后颈,莎莎蜷缩进了他的怀里更深处,热嘛是热了一点,但还挺舒服的。
也只有在这样的早晨,她乖顺、柔软、安静,又带点热情,和平时的可爱不太一样。
老是丢下我跑去别人家,从不肯乖乖地待在一个地方等他。好似他怎么都抓不住她。王楚钦贴上去亲了一下她的脸,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快十年了,他怎么就把她喂不家呢。都不想着点他,动不动就想离开他。
亲吻也像是窗外的雪花,一片一片的从空中而来,起初是漫不经心的,蜻蜓点水的,如柳絮飘过湖面。
接着慢慢雪变大了,层层叠叠而来,纷纷扬扬落下,“啪”地一声压弯了树枝,压碎了喘息。
屋外大雪纷飞,屋内温暖如春,耳鬓厮磨。
“你怎么还不去上训呢。。。。”莎莎此时眼皮比刚才还重了,不过头脑稍微清晰了一点,“你不放心呀?等会我妈和舅舅就过来接我的。”
“我早上请假了。我放心,就是有点舍不得。”男生翻身上来又亲她,一边亲一边动作,“等我回来就去接你,你乖乖的,别乱跑,每天都给我打电话,知不知道?”
莎莎的脸都要熟成基围虾了,按住了他的手,赶紧点头:“知道了,我现在这样能跑哪去啊。你别。。。。。别。。。唔唔。。。”
答应他也不行吗,一大早上的,他到底还要多久啊。天天说让她遵医嘱,结果他自己一点都不遵了。
也是,医嘱是给她的,也管不了他。
王楚钦要去卡塔尔多哈参加WTT的比赛,为期一周半,再加上要提前过去适应场地,路上行程什么的,差不多要走大半个月。
这几年他们的比赛都在一起,偶尔不在一起也因为赛程都很满,思念会被比赛冲淡。
现在莎莎的身体这样,天天除了做复健就是做复健。又担心她身体,又担心她心情不好,只想能陪她多一点,王楚钦是真的不想出去。
但他又不得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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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钦比赛加油昂,我们会看直播的。”
莎莎舅舅笑着把莎莎的行李箱搬上车,看到旁边还有两个行李箱又问:“你这是要去体育总局那边吗,还是直接去机场,要不要我再回来送你?”
王楚钦摇摇头:“没事,谢谢高叔叔,我开车去总局,跟大部队晚上再出发。”
莎莎坐在后面探出个脑袋:“黑色那张卡放鞋柜上,你记得拿,我用不上。我缺什么舅舅都能给我买,对吧,舅舅。”
舅舅笑呵呵点头,“接你这么多回都不去我家,说吧看上什么了。”
孙妈妈打了下亲弟弟:“跟你说了别惯着她,她等会要你给她点十份肯德基,她能撑死。”
孙妈妈又给王楚钦加了份油后,几人挥手告别。
莎莎去哪里都能过得好,她跟谁都处的好,大家都喜欢她。要半个月不见呢,也不见她有什么不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