纽约夜晚的街道并不适合安静地并肩行走。
秦既明拿着那个丝绒袋,始终没有打开,又将它沉静地放回去。
他说:“我刚刚什么都没有听到。”
“得了吧,”林月盈说,“人都有七情六欲,不要告诉我你自己不会。”
秦既明叹气:“我不会借助外力。”
“自食其力啊,”林月盈点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挺好的。”
秦既明说:“这是适合和哥哥讨论的话题吗?林月盈,林小姐。”
“那你最后一天做的是适合与妹妹干的事吗?秦既明,秦混蛋,”林月盈说,“我坦诚相待怎么了。”
秦既明举手,做投降状,笑:“对不起,我向你道歉。”
林月盈说:“你要想看看那东西也不是不可以。”
这样说着,她有一些自在的挑衅:“不想看看你妹妹喜欢什么样子的?”
秦既明叹:“饶了我吧,大小姐,我不想今晚再有强烈的嫉妒心了。”
从这家超市到居住的酒店,不到一百米的路程,两个人都走得极慢,极轻,脚步缓缓。林月盈走着,谨慎地避开地上的垃圾,忽然说:“你怎么知道那钱包是我的?”
“你18岁生日那一天,”秦既明说,“我妈妈送你这个钱包,祝贺你长大成人,希望你能从此掌握自己的人生,合理规划自己的经济。”
林月盈背诵:“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只有靠自己,才能站稳脚。”
这还是何涵给她的祝贺词。
林月盈骄傲:“我现在还记得呢。”
秦既明说:“你很喜欢我妈。”
“肯定呀,”林月盈说,“我只恨我不是妈妈肚子里爬出来的。”
秦既明说:“你如果是我亲妹妹我就——”
林月盈歪脑袋:“什么?就什么?”
秦既明说:“就更伤脑筋。”
“有你这样的亲哥哥,我才会更伤脑筋,”林月盈说,她想,那就完蛋了,爱上没有血缘的兄长还这么可怕,如果真的有血缘,那现在说不定她连玩弄小小秦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和秦既明没有半点可能了。
想到这个层面上,林月盈重重地叹口气,但又很快打起精神,她自言自语:“不是从妈妈的肚子里生出来也好。”
秦既明若无其事地问:“好什么?”
“好——”林月盈快速地说,“当然是好在妈妈不用再承受一次生育的痛苦,她和我讲,她生你的时候好痛苦。”
生育的确不是适合轻松聊天时的话题,林月盈又问:“你还没讲,难道你是靠那个钱包认出的吗?”
“是,”秦既明说,“月盈。”
林月盈:“啊?”
“我妈,她到了一定的年龄段,很多事情,都想不开,容易钻牛角尖,”秦既明缓缓地说,“有些话,你不必信。”
林月盈听不懂他的意思,皱眉:“你在讲什么呀?”
“她现在希望一切事情按照她的意愿发展,”秦既明说,“但世界本身就不是以某人为中心,月盈,我只是想说,妈妈爱你,但她更爱她自己——可以明白吗?如果未来你们有什么冲突,请你坚持你自己,你不需要为任何人妥协。”
林月盈呆了呆,她别过脸:“你这话说的,就像是来调节婆媳矛盾的民警。”
秦既明极轻地笑了一下,煞有介事:“可惜我现在已经过了年龄——怕是很难再去做警察。”
“你才不适合做警察,”林月盈看一眼他手中握着的黑色小羊皮手套,“滥用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