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活着。”
“”女记者耸耸肩,“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张本民扬起嘴角笑笑,看着女记者的眼睛,“我没有杀害永博公司的女会计,是被陷害的,那女会计就是个被他们诱杀的三陪女。你是记者,铁肩担道义,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女记者显然坐不住了,她转过脸看看狱警,“就,就到这里吧。”
狱警狠狠地瞪了张本民一眼,“明天提前一小时让你上路!”
张本民嘴角挂着微笑看着狱警,抬起手做了个手枪的姿势,指着自己的太阳穴,一勾,同时口中发出“嗙”的一声。
“你他妈是吓傻了!”狱警边嘀咕着边带女记者离开,“咣”地一声关上了铁门。
吓傻了?张本民再次扬起嘴角,在弥留之际,他只是尽力想让多一点的人知道某些真相,或许以后能做个并没有太大意义的见证。
走到窗前,月色依旧洁白如练,让人心绪平复。香烟一支接一支地抽着,张本民感到唇舌渐渐失去了知觉。
月影飘移,时间流逝,不觉间还剩下最后一支烟。
张本民开始留恋这个世界,他把额头抵在墙上,抬起,落下,如此反复,力度也越来越大。
连续的撞击,让张本民脑际轰鸣。
于是,当一阵低沉却有着排山倒海之势的声音传入耳中时,张本民以为是幻觉,紧接着,他又感到两腿发软,似是站立不稳,再随后,他明显感到墙壁开始抖动。
怎么回事?
没时间去弄清楚,接下来的一瞬间,“轰隆隆”一阵巨响,地动山摇。
地震了?!
张本民当即无比惊厥,难以名状的兴奋如火山一样喷发!难道是上天悯人?要给他一条生路?!
不管怎样,先保命。张本民想到墙角躲着,那是安全角。然而抬腿还没迈开,突然脚下一空,身体连同周遭的一切猛然下坠。
这个时候,张本民才想起,看守所这片地方处在废弃的县磷矿附近,估计地下早已被掏空,发生了所谓的塌矿。
磷矿规模很大,有好几层,每层根据开挖需要形成了十几米到几十米不等的层高,如果全都垮塌,那将是很深的矿洞,随着断墙碎石跌下去,也多是死路一条。
情急中,张本民伸手抓住了铁窗格子,随着一面水泥墙翻滚坠落。
当一切归于平静,张本民得到了命运之神的垂青,他随着断墙斜架在一堆杂物之上,意识非常清醒,手脚都还能动,身体也没有大的创伤,只是猛烈的撞击让他感到无力。
过了一会,耳边出来或近或远的哀吟声,不难想象,断瓦残垣下的种种悲惨。张本民翻身坐起,借着月光上望,看到两个断面,看来磷矿塌陷了两层。
出去,并不难,凭着已有的知识了解和认知,沿着矿车轨道盘旋而上便能顺利找到出口。事不宜迟,张本民开始寻找车轨。
猛然间,张本民想到了秦义,他应该就在附近,只是不知道是死是活。
“秦义!”张本民喊了一声,没有回音。
不能轻易放弃,也许秦义还活着,只是处于昏迷中,他又喊了几声。
“这,这里。”一个虚弱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没错,是秦义的声音!
张本民急忙摸索着爬过去,找到了卡在碎石和水泥板中间的秦义。
“手脚还能动吗?”张本民忙问。
“能。”
“做个深呼吸,上半身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