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骂人不带半个脏字儿,却又说得好像是他自个儿犯|贱,上赶着认骂似的。
这人明显是把他对付别人的那一套,变了个模样用在了他身上,不动声色间牵着他往前走,真是好本事。
他评价道:“不紧不慢,不油不腻,玩得好一手四两拨千斤。”
花酌侧目看他,道:“哪里哪里,只是微微不及你油腻而已。”
她也只是依葫芦画瓢,与什么样的人打交道,用什么样的应对方式罢了。
如果说之前川柏还对花酌有些许不以为意,但经过“山海画中游”,以及不动声色的几个来往间,他已然不敢对她掉以轻心了去。
再次确认,他真的真的最讨厌这种女人了。
川柏警惕心提起,盯着花酌,道:“你打听商陆做什么?”
花酌示意他放轻松,道:“你宽心,我对你破坏人界江山国运的事情没有什么兴趣。”
川柏忽然想到方才那小鬼磕磕绊绊说的一句话,他说那小杂碎被一男一女救走了,眼前这可不就是一对狗|男女吗?
他眸色变幻了一番,森凉的视线在花酌和衡哥儿两个人身上转了转,阴郁地扯了一个半真半假的笑,道:“方才听手下的那群小鬼说,有个小杂碎被一男一女拐走了,那一男一女说的就是你们二位了吧?”
花酌听到“拐走”二字时,有些玩味儿,不过同川柏这种人,可不能纠缠在单单的字眼上。
衡哥儿双手抱臂,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道:“怎么?”
川柏一手搭在椅子扶手上,半笑不笑地道:“在我的地盘上拐走我的东西,这不合规矩吧。”
衡哥儿嗤笑一声,道:“规矩是什么东西?没听说过。”
“……”川柏有些一言难尽。
他觉得自己已经够无耻、够无下限、够三观碎成渣渣了,但跟眼前这两个人相比,他觉得他是个有礼有节、三观端正的大好青年。
他有些狐疑地看向衡哥儿,目光阴沉了几分,语气不善道:“这个红布瓶子,怎么会在你们那里?是你们把它偷走的?”
衡哥儿淡淡看了他一眼,道:“你觉得我想要你什么东西,用得着去偷?”
川柏眸光微微眯起,警惕道:“你什么意思?”
衡哥儿哂笑一声,身形一个飘忽,瞬间就自原地消失了去。再看去,已然款款落在了川柏身后,一手拿着“山海游”,一根手指勾着红布瓶子的绳带。
如此,意味不言而喻。
川柏勃然色变。
衡哥儿随手把东西丢给他,轻描淡写地道:“可以明抢的东西,用得着偷?”
川柏闻言,瞳孔瞬间放大了数倍,他几乎从椅子上跳下来,几分心惊肉跳地道:“你是谁?同京墨那个臭不要脸的是什么关系?”
他就说那般臭不要的脸的话听着有几分熟悉,听到最后那句“可以明抢的东西,用得着偷”,终于想起来了,可不就是与京墨那个臭不要脸的杂界玩意儿的语气一模一样吗?
京墨闻言负手缓步,看他如临大敌的模样哂笑一声,道:“关你屁事儿。”
“……”什么叫做管他屁事儿?川柏冷笑一声,道:“麻烦搞清楚哦,你们现在所站的地方是我的地盘,站在我的地盘上,欺负我这间的主人,还敢说关我屁事儿!世风日下,简直欺鬼太甚!”
花酌看他一言不合又走了愤世嫉俗线路,微微摇了摇头,道:“不用简直了,你没发现,欺负的就是你吗?还是两个人欺负你一个哦。”
衡哥儿轻笑一声。
川柏万万没想到花酌会来这么一句,登时有些傻眼了,这和他的套路差太多,没法接了。
花酌此行的目的便是施安国的那座皇城,现下意料之外得了“山海画中游”,找到了两百年前魑魅屠城的相关线索,施安国皇城之事算是告了一个段落,当下也没有必要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再待下去,也不过是陪着这位鬼王殿下半真半假地装疯卖傻。
花酌看向衡哥儿,道:“衡哥儿,要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