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内,少年君王指尖捻着一纸薄笺,狭长的凤眸蓄着晦暗不明的幽光。
亭外,顾溪身覆黑色斗篷,不动声色观察者司马昱的一举一动。
方才山顶传来三声梵钟,天子的脸色立马阴沉到了极点。
听闻了渡登临九品那日这铜钟也响了三声,如今梵音再起不是破境便是得道,但不管是哪种对皇室来说都不是好消息。
这时一名黑甲卫匆匆上前,附耳在顾溪耳边密语了几句,顾溪脸色登时大变立马步入凉亭。
司马昱眸光淡淡扫过他,“何事?”
顾溪作揖,“启禀君上,虎贲军来报那群胡人上山了,他们似乎是冲着安业寺去的。”
司马昱眼瞳微暗,若有所思望向不动山的方向。
顾溪不知君王所想,斟酌道,“君上,那群胡人已经登上腰间了,萧都督的三千虎贲军就在山顶,小人这就领龙吟军乘胜追击,如此我们便可成包抄之势将拓跋祁红一网打尽。”
司马昱看了他一眼,眉眼酥漫,“传孤的旨意,让萧泗水莫要拦截胡人,让他们入寺。”
闻言,顾溪眼色一顿,眼中惊诧都忘记了遮掩。
司马昱眼中寒光渐起。
“是。”顾溪这才意识到自己失了态连忙躬身应道。
司马昱低头看着手中的纸笺,嘴角不觉弯出一道愉悦的弧线。
偷了孤的龙龟又如何?
借天势与孤斗又如何?
说到底,这天意还是归心与他的。
这群胡人来的正好,他正好可借绞杀胡人之机趁乱杀了了渡。
成佛又如何?孤是天子,敢阻孤的大业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君上!”
这时蛰伏的蛟龙里忽然有人发出一声惊叹。
“有人一跃六千阶,杀上去了!”
此话一出恰如平底惊雷。
顾溪脚步一顿,抬眸向不动山望去,待看清那道青衫身影大脑当机空白。
司马昱抬眸,暗敛的瞳光在捕捉到那道青衫之后忽然亮起一抹幽光。
“来得正好,敢骗孤,孤便用你的皮做招魂幡渡十里亭三千亡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