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黄炜译有些发愣,趁此机会转身走掉,心里直把那王八蛋骂了几十遍,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这只苍蝇哪里都要掺和一脚。余初甜在比赛场馆里坐了一会儿,既没见到师父也没见到闻少辞,索性又去了一趟洗手间,随着比赛时间渐渐接近,说是心里不着急也是假的,恰恰因为是在师父的故乡举办,才会觉得亚历山大,唯恐丢了他的脸。
从隔间出来,余初甜又在洗手台遇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看到她也是微微一愣,抬手和她打招呼:
“初甜,你也报名参加了?”
此时正和她说话的,是以往同在一个地下斗香场所经常遇到的香水师苁夏,那一次被黄炜译入室绑架,也是因为她险胜苁夏,害的黄炜译输了赌金,这人的性子和她脸上的寡淡差不多,以往在斗香场遇到也只是浅浅打个招呼,而且,苁夏的香水师出生要比她高的多,她是正式从香水学院毕业的优等生,苁夏知道她的师父是谁,有些羡慕,提到:
“我本来准备在国外工作,但当学徒太花费时间,想着来试一试,没想到见到了你。”
余初甜没什么朋友,以往在格拉斯平民区还有几个华侨好友,但随着她拜师学艺,便失去了联系,这会儿遇到来自于同一个地方的香水师,有些羞怯,却也觉得很亲切,声音因为害羞不自觉的小了许多:
“那,比赛场见。”
苁夏歪着脑袋,摸了摸她的衣服:
“你怎么穿这种衣服?”
余初甜的衣服是闻二爷要求的,一身正统的中国红,据说有大红大紫的意思,看到苁夏好奇,她自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信迷信。”
苁夏抬眸看了一眼,只是露出满脸惊愕,并没有笑话的意思,这样聊了几分钟,苁夏先洗了手出去,两个人就此别过,余初甜对着镜子照了照自己的大红裙子,诶了一声,师命难违,虽然看起来有点丑……
想到这里,她鼓囊个腮帮子笑了笑:“还怪萌的。”
——
为避免这丫头比赛时怯场,闻二爷是故意不同她一起走的,这地方认识的香水师更多,太过招摇并不好,后来比赛快开场,余初甜才遇到他:
“丫头,我就坐在嘉宾席里,你按照平日里的水平发挥就好。”
余初甜寻着他的手指望去,一眼就见到和司仪说话的闻少辞,他许是太忙了,眼神还在场上观摩,侧着耳朵听王嘉德和他汇报,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他微微一愣,很快便在比赛场见到她,两个人的目光隔着熙然的人群落到一处,四目相对的看了一眼,余初甜自觉耳根子有些红,抬起手朝他挥了挥,有些窘迫的把目光缩了回去。
今日穿的,真是要多丑有多丑。
那次接机到现在又是几天没见,闻少辞瞧见她紧紧握着的手指,将目光落到她的大红色系小裙子上,不由皱眉:
二叔挑衣服的眼光,比起当初他的贝尔色小黄裙,也好不到哪里去。
“请参赛的调香师准备第一回合的气味品鉴。”
随着主持人冷静明亮的嗓音,第二节斗香大会正式开场。
第一回合的气味品鉴,考的就是调香师们的嗅觉,余初甜自然是不再话下,今天前来参赛的学生,能嗅出四五百种味道的遍地都是,余初甜经过一年多的学习,早已远超四五百种,闻二爷甚至把中国风的香料也一并交给她,只是这姑娘有个通病,中文写的并不太好,所有的化学名称都在背后标注了法文,和那些从格拉斯远道而来的法国籍一样,归为外籍参赛人员。
如果说第一届斗香大会只是闻氏香水的小试牛刀,那第二节斗香大会了便是卯足了劲,不仅仅对评判格外严谨,也请了不少外国的香水大师参与评判,闻二爷不参与评选,看到余初甜在台上游刃有余,他的心也跟着踏实起来,对旁边的闻少辞说了一句:
“你看你二叔的目光,没差吧?”
闻少辞应和着点头:“二叔,那你也应该教她学学汉字。”
看她写的那些流利法文和耿耿绊倒的中文,不难想象余初甜在进入格拉斯学校读书时,母亲和老师的两种不同教育使得她成了个不太一样的孩子,白色纸张上的中文,反而成了最吸引评委的目光。
坐在他旁边的王嘉德哎哟了一声:“闻总,老闻董来了。’
闻少辞把目光撇过去,一眼便见到站在后面观望的老闻董,闻二爷急于把余初甜介绍给老闻董,忙站起来,去接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