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去倒了。”
“倒什么,放着我中午喝。”
把丸子馅搅上劲儿,林晚照把手套上沾的肉馅刮盆里,之后,手套一摘,直接扔垃圾筒。刘爱国大惊小怪的从沙发上跳起来,“破了吗?这洗洗还能用吧?”
两根手指从垃圾桶拎出来,也看不出破没破,但林晚照已经端着肉馅往厨房去,显然没有再用的意思。刘爱国只好说句“败家娘们儿,一点不知节俭。”又把手套扔回垃圾桶了。
油锅五成热,稍冒一点烟,林晚照左手挤丸子,右手拿一小勺,挤一个舀一个,丸子下锅。
待炸到焦黄,就捞出来。接着炸下一锅。
放馒头屑的馅儿炸小丸子,荸荠粒的团成小孩儿拳头大的四喜丸子,一起炸了出来。
第一遍炸好,林碗照盛一盘小丸子大火热油回了个锅,金灿灿的,炸个二遍丸子更焦脆。
这一盘子放着中午当菜。
炸好丸子,林晚照把油锅收拾了,格外拿了个大海碗,底下满满当当堆满小丸子,上头放四个四喜丸子,给赵嫂子端去。
出门时刘爱国问一句,“去哪儿啊?”
“昨儿赵嫂子送咱那俩大猪腿,我给赵嫂子送些去。”
刘爱国嘴角动了动,没说什么。伸手从大海碗里捏了个小丸子搁嘴里,巴唧巴唧吃了。
林晚照端着丸子过去。今天没风,太阳正好,赵家老太太正在院儿里洋灰台子上晒太阳。林晚照抬高声音问一句,“大娘,您歇着哪。我嫂子在家不?”
赵老太太八十多了,头发全白了,有些耳背,听到声音,抬头定睛看看,见是林晚照,拄着拐棍儿从马扎上站起来,“照儿啊。”
“我嫂子不在家啊!”看赵嫂子住的西边儿屋没动静。赵嫂子跟婆婆不和,他们这也是六间北房的院子,一劈两半,老太太跟儿子住东三间带东厢两间,赵嫂子住西三间带西厢两眼,院子茅房大门共用。吃饭都是各过各的。
赵嫂子不在,林晚照就想给她搁屋去,赵老太太瞧着丸子巴嗒两下嘴,“这丸子炸的不赖。”
二三十年后,男人做饭是很正常的事。可在现在,就刘爱国他们这一辈男的,会做饭的是稀罕。老赵一个男的,做饭水准肯定有限。赵老太太上年纪,也没精力弄着吃了。林晚照看这老太太馋丸子,说,“大娘,我给你折一半,剩下的给我嫂子。”
赵老太太弯着眼睛笑起来,“行。我不爱吃饭馆子那菜,都一个味儿。”
俩人正说话,赵嫂子一身羽绒服大毛领儿精神抖擞的回来了,见林晚照端着丸子,挑眉问,“这是给我送丸子来了!”
“正说呢,你不在家。”
“你倒打我个电话。”赵嫂子眼神触及赵老太太时蓦然一冷,对林晚照朝西屋儿一扬下巴,“我住这边儿,过来吧。”
林晚照看赵老太太,赵老太太摆摆手,“你赶紧去吧。等有空你来,咱娘儿俩说说话。”
赵嫂子从兜里拿出钥匙开门,屋里一只雪白狮子狗儿扑出来,围在赵嫂子腿边儿打转。赵嫂子笑,“毛毛。”
毛毛两只乌溜溜的圆眼睛一个劲儿朝林晚照碗里的丸子看,尾巴摇的那叫一个欢实。赵嫂子说,“毛毛这是闻见味儿了。”
赵嫂子自己捏一个尝尝,“我家毛毛这鼻子就是灵。”拿一个放到餐桌底下的塑料碗里,毛毛便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吃丸子了。
“你家狗这生活条件也了不得啊。”好好的丸子给狗吃,林晚照活两辈子也挺心疼。可她知道赵嫂子为人,把丸子给赵嫂子放餐桌上。
“我吃啥毛毛吃啥。”
“上头是小丸子,下头是四喜丸子。我都是只炸了一遍,小丸子吃的时候再炸一回,更香。”
“行。你给我送来,倒省我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