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本能地张开嘴,将面前的温水喝了半杯,感觉到嗓子舒服了,晕倒前的画面才一点一点冲进脑子里。
男人压向自己肚子的手掌,慕容殴决绝的选择,还有含着杀意的语言,崩裂的脑浆,冰冷的海水,残破不堪的海面,还有破碎下沉的船只,所有所有的画面都浮现在眼前。
唐心的身体终于有了变化,不再僵硬的无动于衷,看着面前的慕容殴,身体开始微微的颤抖。
是恐惧,是激动,是难过,是自责,一时之间,很多种情绪汇聚在一起,让她的神经极近崩溃。
“心心,你怎么了?哪里还不舒服?”
慕容殴看着唐心心如死灰的模样,在床边坐下以后一下子将唐心搂在怀里,温热的手掌覆向唐心的额头,试探着温度。
“不烧了,还哪里不舒服,嗯?我马上让林圣过来。”
慕容殴说着就想起身,可是还没等站起来,手就被唐心拉住了。唐心惊慌地看着慕容欧,像是逆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孩子……我们的……孩子,怎么……怎么样了?”唐心话说得断断续续,双眼乞求地看着慕容欧,等待着他告诉自己一个答案。
慕容欧看着脆弱的唐心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手臂,将衬衫抓得变了形都不知道,甚至不敢伸手去摸自己的肚子,慕容欧心疼地将唐心拥紧。
“没事,他很好,他在你肚子里很好,只是你的营养不够,有他点小,以后咱们好好吃饭,知道么?”
慕容欧温柔地亲了亲唐心的额角,然后将唐心的手从自己的手臂上拉下来,带着她摸向自己的肚子。
“你看,他还好好地在这里,没有离开你,林圣在你昏迷的时候给你用仪器检查过了,是个男孩儿,心心,你一定好好的,这是我们的孩子,恩?”
慕容欧的话让唐心的紧绷的情绪一点点稳定下来,尤其唐心亲自摸向自己的肚子的时候,他也很难平静下来,接近三天的昏迷真的让他太紧张了。
那天带着人和林逸两路人马在海上搜寻白夜和魅惑的身影,不仅没有找到他们,回来的时候,他生怕听见林圣告诉他不能承受的结果。
还好,林圣最终还是拼尽全力保住了她和孩子,不然现在等待着他的,将会是唐心如何的崩溃和绝望。
“男孩?”唐心的手掌没有离开肚子,就像感受到了生命的存在,听着慕容欧的话愣愣的问出口。
“嗯,是男孩,不过,也不一定准,超声检查也是有误差的,男孩女孩都好,我都会爱他。”
慕容欧不断地轻拍着唐心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唐心没想到慕容欧会这么说,抬起头迎视向搂着自己的男人,目光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慕容欧像是知道唐心在疑惑什么,几日以来第一次在脸上露出一点笑容。
“别听爷爷胡说,他也不是非要个重孙的人,之前他那么说无非就是想逼着我结婚而已,我又不是族里的那些老古董,才不会重男轻女。”
唐心看着面前的男人这么多日来第一次对她露出温柔的笑容,那些安抚的话划过她的心间,就这样简单的让她沉沦。唐心甚至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去考虑唐心爱和温婉的事,只想留住这样安心的时光。
她很欣慰慕容欧没有像白夜那样在得知佳佳怀孕的时候兴奋地非要叫佳佳生个儿子,虽然佳佳怀孕是假的,白夜可能也会爱佳佳生出来的女儿,但是男人那种对子嗣的期待还是会给女人带来无限的压力。
想到白夜和林佳佳,唐心刚刚露出一点笑意的脸又僵硬住了。
“白夜和佳佳怎么样?我记得林逸说……他说……”
唐心不敢将不好的话说出来,想到昏迷之前海上火光冲天的画面,又紧张地拉住慕容欧的手。可是这一次,慕容欧没有给她想听到的答案。
“没找到。”
慕容欧不想欺骗唐心,虽然担心唐心的情绪,可是他还是不想在这件事上欺骗她,因为他知道,事情瞒不住。
“已经三天了,我安排了人会一直在海上寻找,我不会放弃的,心心,我一定会找到他们!”
唐心的眼泪从眼眶里冲出来,深深的自责涌上心头。
“都是我,都是为了救我,慕容欧,你一定要找到他们,孩子的爸爸,你一定要找到他们,答应我好么?求你答应我!”
唐心哭着将头埋进慕容欧的胸膛,不敢想象经历了这么长的时间,白夜和林佳佳是否还有生还的可能。尽管她也知道,茫茫海上,即使没受伤的两个人,三天的滴水滴水未进对生命也是极大的挑战。可是,她还是坚信佳佳和白夜一定会安然无恙地回来。
……
此时,雨林深处一座隐秘的基地里,白芷静静地坐在奢华的房间里,看着手上的手铐,心一点点下沉。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多久了,关着她的房间所有的设施一应俱全,可是没有窗户没有时间,她甚至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即使她经过训练有计算时间的方法,可是在这么漫长的时间里,她也记乱了。
是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自从她挑战了莫索的尊严,自从她在药性发作时豁出去般将莫索骑在身下,那男人就像是记恨上了她,将她关在这个没有时间的牢笼中,彻底地限制了她的自由。只是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来她的身边,在她因为药效难以控制自己的欲望时,逼着她求他宠幸她。
莫索给她注射的那支药就像是一种毒,将她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变得肮脏不已,每一天都像是服了烈性的春药,只要得不到纾解,就会让她全身都变得燥热难耐。
白芷看着手腕上的手铐,抬头看着困住自己的这一方双人床大小的天地,唇角勾起讽刺的笑容。
自从她几次自杀之后,莫索那个变态就将床的周围全部做了软包装,将她的手脚锁住扔在这里,还给她喂了一种让舌头麻木的药,让她即使想咬舌自尽都做不到,更别提撞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