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驿站则是跟自己同事进去调查了。
因为木柯他爹一拍脑门,财大气粗地说要捐款,白柳和木柯是被儿童福利院的院长很尊敬地带路进去的。
儿童福利院的院长是个相貌衰老过度的老奶奶,她鼻尖和脸颊两边有很多快要连成片的老人斑,让白柳想起了尸斑,这老院长眼球浑浊不堪,身躯佝偻,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质菌菇类的气味,看着人的时候就像是在看一件货物,让白柳有种轻微的不适感。
木柯他爹跟着院长去商议捐款的事情了,老院长让一个老师领着他们在福利院里逛。
这是一个很破败的儿童福利院,十年前的建筑风格,有三栋不高的楼围成一个三角形的圈,矮楼外墙和内墙的墙皮腐坏剥落,露出里面爬满青苔的墙面,被三栋楼圈起来的中间地带是个小型的儿童幼儿园一样的地方,有褪去油漆生锈的彩色小铁马,秋千和跷跷板。
但是这些设备都很老旧了,在泥泞荒草里孤寂地晃荡着,随着风声,跷跷板动了一下,空着的右边座位下去又起来,秋千有规律地晃来荡去,幅度越来越大,发出吱呀的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上面坐着玩一样。
带路的老师脸色有些发白,她不敢往公园那边看,瑟缩地低着头快步带路,往三栋楼里最靠外的一栋楼里走,白柳跟在后面往那栋楼的外面嫖了一眼,发现楼外还挂着两个褪色的金漆奖牌,分别是【全国十佳儿童福利院】,【全国未成年人保护现金单位】。
白柳扫了一眼奖牌下面颁奖日期,离今日已经十年多了,也就是这福利院建立没多久的时候。
前面的老师始低声向他们介绍:“我们福利院是老牌福利院了,占地一开始是有25亩,建筑面积近万平米,有专业的残疾儿童教育教室,乐器教导教室,内部校医室等等,拥有三百多张床位,可容纳三百个孩子,有两百多名护工……”
白柳环顾一周后,眉尾上扬反问:“25万,近万的建筑面积?200名护工?”
白柳从进来开始就没有看到所谓的护工,很可能这个福利院里根本没有几个护工了。
老师顿了顿,话开始断断续续:“那是刚刚建起来的时候,后来就……让出去了一部分,再后来我们福利院因为资金问题缩小了一定规模,护工也辞退了大部分。”
“本来我们福利院还剩下46个孩子,今年的六一儿童节还排练了节目汇演给这所儿童福利院的幕后投资人看,但他们资助了这个儿童福利院十年了,说花钱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今年他们的确决定不在资助了,我们暂时也找不到新的资助人……”
白柳语调不疾不徐地询问:“你们这里本来还有46个孩子,医院那边有37个,还有9个孩子呢,我怎么一个也没见到?剩下9个孩子可以让他们出来见见我们吗?”
老师脸色又白了一下,她拧了拧自己的手指,没说话,似乎并不想让孩子出来。
有问题,白柳眼睛一眯。
木柯和白柳对视一眼,顿时心领神会,这小少爷装模作样咳了两声,颇有些趾高气昂地上前两步,抬着下巴说:“我们初步拟定捐赠1000万给你们的儿童福利院,我们想见见还在这个儿童福利院里的孩子,这要求不过分吧?”
1000万这个高昂的数字明显地打动了这个带路的老师,她的眼神和嘴唇都在奇异地颤动着,隔了很久很久她似乎下定了决心,转头看向了白柳和木柯:“你们真的要捐款?1000万?”
木柯似乎真觉得1000万是小钱,这坑爹孩子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这老师深吸了一口气,非常低声快速地说:“没有九个孩子能来见你们,只有五个。”
“还有四个呢?”白柳蹙眉。
这个老师眼中出现了一种掩饰不住的惊恐,低下了头小声说道:“还有四个孩子昨晚失踪了,他们在夜里偷跑出来玩秋千和跷跷板,但玩着玩着玩着,他们就不见了,但是秋千和跷跷板却荡了一整夜……”
风一瞬间猛烈地吹了过来,白柳背后那个儿童乐园的各种设备被风吹动,院子里的温度骤降,阴冷的风让跷跷板起伏越来越快,秋千也越晃荡越高。
猛得秋千和跷跷板同时停住了,秋千在风中纹丝不动地停在原点,跷跷板更是诡异的悬停,就像是一个天平般停住。
就好像一直在上面玩的东西突然跳了下来,手拉住玩具设备站在旁边盯着这群大人。
不一会儿,天平般悬停的跷跷板忽然以一种缓慢到不正常的速度倒向左边,上面有什么东西顺着歪向一旁的跷跷板咕噜咕噜滚落下来,白柳顺着下落的跷跷板看过去,发现是一个被拧断了头的洋娃娃。
滚下来的东西是这个洋娃娃的头。
而这个跟着头一起滚下来的洋娃娃穿着白衬衫黑裤子,四肢和头都被拧断了,洋娃娃的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胸前还挂着一个好像是硬币的劣质项链。
这是一个和白柳现在的装扮,一模一样的洋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