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沈宸良宁愿让这个女孩子,一直这样单纯可爱下去。
盛微微的包忘在了酒店的套房里,她便扯着沈宸良一起去楼上去拿包,手机钱包都在手包里。
盛微微拉着沈宸良的手,在经过房间的时候,发现房间的门是半开着的,里面传来盛浩东和苏静之说话的声音。
她刚想要伸手推开,沈宸良及时的拦住了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
苏静之的声音有些虚,飘忽的好像是指尖抓不到的风。
“你知道么,当时我们那个村里,有那种打着资助名义,然后专门强=-奸女孩子的。当时有一个小姑娘,是十三岁,然后被强了。前两天我不是回去了么,然后她嫁了那个人,而且已经有了两个孩子,我问她为什么不抵制,她说,因为她的名声已经被搞臭了,没有人愿意要她了,到了年龄又要结婚……”
苏静之冷笑了一下,“现在想想,真的是可悲。”
她顿了顿,抬头将眼眶中的泪逼退回去,“但是,我们现在这样做,对么?”
在二十三年前,她已经做错了一次,现在,她不想再错下去。
盛浩东挨着苏静之坐下来,“没什么不对的,拂晓已经受了太多的苦了,难道你想让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心里难受么?再说了,这是我自愿的,我还真的想要一个像是杨拂晓这样懂事的女儿,和盛微微在一块儿,还能把微微身上的那种陋习给纠正过来。”
其实,苏静之这辈子做过的最错误的一件事情,就是把那个快五个月的孩子给生了下来,却又丢给母亲然后离开,没有亲自照料。
对她来说,过去的二十年都是梦魇,就算是想到那个白白嫩嫩的小奶娃,都会觉得心里好像有一根锋利的线,将一颗心脏刮动的鲜血淋漓。
盛浩东说:“改天我再去找一下拂晓,等我再和她谈谈。”
他从苏静之的脸上,都知道,他背负着一种叫做悔恨的孽债。
盛浩东握了握苏静之的手,“这件事情以后都不要提起了,那个混账已经死了,就当他没有存在过,杨拂晓就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会待她像和盛微微一样。”
在套房门外,盛微微脸色有点白,转过来看了一眼沈宸良,沈宸良比了一个手指在唇上,拉着她默默地离开。
………………
在酒店外,盛浩东的女助理扶着杨拂晓上了车,从后视镜看着这个对着车窗默默流泪的女孩儿,二十三岁,应该正是介于女孩儿和女人之间的蜕变,是最吸引人的时候。
杨拂晓哭了很久,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脑子里的东西太多太杂,一时间难以理清楚,全都阻塞了,心阻塞了,泪腺倒是没有阻塞。
沈家的大门在眼前晃过,杨拂晓没有叫停车,前面开车的女助理也没有停。
现在杨拂晓哭的眼睛通红,回去了也肯定要有人问。
女助理便开着车载着杨拂晓环城转悠。
一直到了东郊。
在这样的夜晚,夏日的燥热拉住了春天的尾巴,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停车。”
杨拂晓已经调整好了思绪,不再流眼泪了,透过车窗,看见这是一座墓园。
“麻烦您,我想进去看个人。”
女助理点了点头,车子靠边停下来,然后跟着杨拂晓一同进去。
夜晚的墓园,好像陷入了一种诡谲之中,空气红弥散着一股莫名的甜香,杨拂晓看了看远处,有一处树林,应该是里面不知名的花儿开了。
杨拂晓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又看了看上面刻下的字迹,不由得就笑了。
许慕珩,我又来看你了。
尽管,这座墓碑下,并不是你。
其实,杨拂晓并没有把许慕珩当成死了,他只是离开了一段时间,而每每看到顾青城,就会联想到许慕珩,他们其实本质上是一个人。
如果顾青城真的对一个人好的话,也可以像许慕珩那样。
杨拂晓本来是想要在地上坐着,和许慕珩说会儿话,但是女助理说:“杨小姐,你怀着孕,坐在地上容易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