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冷奕媃生死竭力的声音,带着恐惧,带着崩溃,已经没有任何理智可言。
她竟然知道她一直拿着窃听器,她竟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她像是什么都知道?
明明自己死死地扣在手心,明明自己连指尖都不敢动一下,凭什么她可以洞悉一切!
“闭嘴!”这一次,开口的不是冷奕瑶,而是冷魏然!
“父亲!”脸上的纱布已经掉落大半,伤口缝合的地方微微有点渗出血液,顺着她脸颊蜿蜒而下,惨白的脸上,一副不敢置信的绝望!
“自作自受!”他气得恨不得将这个大女儿打昏过去!这么多军界的人面前,她玩什么手段!对着自家人用窃听器,泄露出去,让全帝国的人都知道他们全家不合,内斗离心?
她这么多年出国深造,就造出这么个玩意儿出来了!
关键是,玩手腕要玩胜了他无话可说,如今,东窗事发还犟嘴死不承认,是摆明着想要丢脸丢到媒体面前去?
“你姐姐是气你划破了她的脸。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容貌是她一辈子的凭借。她从整形医院出来的时候,被媒体拍到。记者扬言说要写一出爆料,证明她完全是靠整容才成了名媛。她不愿意这么多年的名声全毁,才会说出被威胁恐吓、伤口严重的蠢话!但是,你也看到了,她并没有指名道姓说的是谁!媒体也只是猜测!”
冷奕瑶挑眉看他一眼。不得不说,被那么多把枪直接指着脑袋,还能急中生智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难怪冷氏集团能日益壮大。
这话,分开来说,无外乎两个意思。
第一,先动手的人是她,毕竟,冷奕媃是去给她道歉的。第二,冷奕媃乃至全家,并不是故意放出风声,惹是生非,而是被记者抓拍到冷奕媃出入整容医院的场合,不得不甩锅,而这个锅并没有甩到她头上。
所以,意思是,她不应该计较?
“嗯?所以,她就可以拿着窃听器?”她微笑着将冷奕媃惊恐的脸转了过来,双手扣在她下颚上,令她一丝一毫都动不了。“我来请问一下,窃听器对面坐着的人又是谁?”
不是录音,而是窃听。显然,这边是里应外合了。不管冷魏然是真的被蒙在鼓里,还是装作不知,她现在更感兴趣的是,哪个闲的蛋疼的人,竟然还掺和到她家这笔烂账里面。
“没,没谁。”冷奕媃死命地低垂着眼,不敢去看她。她有种感觉,如果自己说出真话,这间屋子里,任何一个人都不会让她好过。
“喜欢撒谎的人,可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冷奕瑶笑笑,一定要生气的意思都没有。不过是个以色悦人的东西,何必为她耿耿于怀?她撩起她的头发,在她惊惶的神色中,一巴掌瞬间将她真个人自上而下,只用一只手,倏然将她贯在桌上。
“轰隆”——
桌子的震颤带动的椅子簌簌发抖的声音,将整个大厅都惊得目瞪口呆。
冷奕瑶,分明看上去那么较小的身体,竟然一掌就将冷奕媃整个人摁在了桌面上,纹丝不动。
那种猛烈的撞击声,几乎让人怀疑,冷奕媃的整个头脑都被摁进了木桌里面去,光是声音回荡在耳边,就有一种血液逆流的冰寒刺骨。
“唔——唔唔——”自出生以来,这大约是冷奕媃受过的最大的屈辱!她从来,从来没有在人前,被人像是畜生一样摁住,毫无挣扎余地。
这一刻,眼泪水顺着眼眶,哗地掉了下来,嘀嗒嘀嗒落在桌面上,宛若一朵盛夏中绽放的荷花,在雨中瑟瑟摇曳、引人垂怜。
只可惜,这四周的人,除了冷家父子,所有人都是一副无动于衷的状态。甚至,连眼神都未曾动过半分。
冷魏然惊愕的发现,似乎不管冷奕瑶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这群人脸上永远是一副云淡风轻,以之马首是瞻的模样。
军界的中校这般表现已经足够他胆寒的了,偏偏藴莱,那位商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天纵奇才,竟然也眼睛眨都不眨。
“我说话,从来不喜欢第二遍。既然你说没有人偷听这里的一切,你这个窃听器也就是装模作样了,既然这样,哪只手做的,就剁了哪只,省得以后再干这种让我碍眼的事情。”她侧头,朝浑身冰冷的冷奕媃轻轻一笑,目光凌冽,心平气和。
“你,你敢!”冷奕媃被刺激得浑身发抖,像是疯了一样,浑身扭动。可是,没有用!在冷奕瑶一只手心下,她像是只死命挣扎的臭虫,没有一丁点反击的余地。
“够了!”冷超仰头,头顶上的青筋全部曝起,那是一种愤怒到极致,连从小受到的继承人教育都望到脑后去的愤怒,他死死地盯着冷奕瑶:“你想要什么冲我来!不要羞辱她!她毕竟是你姐姐!”
姐姐?
冷奕瑶抬头,朝着冷超那张即便极端愤怒,依旧显得俊逸非凡的脸,啧啧有声:“到这个时候,你倒是有脸跟我提血缘的事。以前是怎么做的呢?她在外面瞒天过海,什么脏的丑的都往我身上栽赃的时候,你倒是不记得我是冷家的了?私奔,十六岁就私奔,亏这个名声我也担得住。要是一般小姑娘,早自己一根绳子栓上脑脖子,上吊去了。”那个时候,她怎么不记得,冷奕媃有什么姐妹之爱呢?
冷奕瑶轻笑,她知道,冷奕媃和冷超才是真正的亲兄妹,她不过算是个同父异母的累赘。本来嘛,原主就是这个出身,她没法改变。可,他们干的叫什么事?冷奕媃约了一群二流子,名义上带她去happy,实际上却给她下药,转手卖给了陆琛底下专收“祭品”的那些人。一转身,还风风火火地传出去,她私生活不检点,小小年纪学人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