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雨水在脸上拍打,湿透的衣袂在风中上下翻飞,心中只有一声长叹。。。。
看见眼前的情况,李岩松心中已经有数了。
严国安到登津坊管理,必是先联系了当地的读书人跟豪绅。
这些人平日里都是一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样子,可是根底里哪一个不是地方豪强,就连家奴护卫都是高人一等的样子。
毕竟穷人是极少能读得起书的。
这些人要身份有身份,要钱有钱,严国安治理坊市是离不开这些人的,别说是严国安,哪怕是官府,想要治理一地,也必不可少去联系当地的读书人。
毕竟,他们是人上人,手握资源。而区区百姓算得了什么呢?残酷些来说,对不少为官者而言,百姓只怕是纸面上的数字而已。
但是甩开这些人又没有办法做事,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些人在自己的地盘能量大得很,若是跟他们逆着来,则是事倍功半。
你看不上地方豪绅跟读书人?那好,他们会直接鼓动人群给你泼脏水,官声臭了以后你也不必做官了。
政令传达到民间你想找人执行?可以,糊弄糊弄你就行了。
李岩松设身处地的想了一想,倒也能理解一些。
但是眼下的表现可跟传到朝堂上的消息完全不一样啊?
这就是你严大人爱民如子,教化有功的表现?
这些所谓过教化的读书人分明是在虐民害民,无一丝仁爱之心,令人齿冷!
景帝的脸上已经布满寒霜,心冷的像一块坚冰。
然后脑中突然莫名浮现出了李元照的形象。
不知道元照那边是否也像此地这般恶劣。。。。
张东相的暴脾气早就忍不住了,撸起袖子就上要去干仗。
郭天养死命的拉住他,现在上去就是找打,那狗东西力道大的很,你一个干巴老头怕不是直接被抽散了。
要不了多久陛下就应该下命了,到时里面的人一个都别想走!
对峙间,亭子中隐隐传来了读书人谈笑之声。
“陈兄,你这首诗,对仗工整,意境优美,可见最近又大有进境啊,咦,下面这首淫词儿是谁做的?”
“还有能有谁,王载王兄呗。。。。哈哈,你瞧他这词儿写的,可见是青楼中历练出来的。”
“啧啧啧,写的真真的不错,不过,下面这一排。。。。。是什么意思?”
“这个啊,王兄说了末尾加些点会让人有意味未尽之感!”
“原来如此!”
风雨雷声遮蔽了亭中的声音,但是终有些调笑之声传进了景帝耳中。
景帝感觉有些头晕目眩。
等缓和过来,转身便离开了亭子,身旁侍卫跟三位阁老面面相觑。
按照陛下之前的脾气,这些人恐怕早就人头落地了,现在竟然转身就走?
“把那女人跟孩子带到车上来吧。。。。上车!”
皇帝之命不敢不从,所有人又默默的钻回到马车中。
马车里,景帝低头沉默半晌,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表情再次恢复如常:“郭伴伴你且回宫吧,让厂卫内卫尽数出动。”
“将此坊严密封锁,一个人也不能离开,若有疏漏,唯你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