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雍的话还没说出口,顾国平已经喊了出来,“阿爹,”声音悲痛,既然都已经分了家,为什么他还是不能做主,那他分家还有什么意思。
“……到底是顾家的后代,”顾雍声音低了些,那孩子看着可是个乖戾的,但到底是顾家的种。
“这事儿,我去办,就让他以养子的身份进去二弟的府上吧。以后,至于二弟的家产,烟琳可占一半。”顾国安知道,父亲是在等着他表态呢。二房没有嫡子,唯一的儿子当然不能流落外面,二弟也不会答应。至于家产的一半,也是为了安小安氏母子的心,为了家宅安宁,有时候倒是要用一些手段的。
“那就这样吧。”听到长子开口,顾雍果然表态。
“如今三房和和五房尚在江南,我今日拟好分家礼单,会尽快派人通知他们。”顾雍说道,既然要分,那就分得彻底些吧。
接下来,就是一些细分了,嫡长大房本应分到的最多,且顾家嫡长孙可也是在大房。但是因为顾国安手里握着老爷子留下来的家底,朱氏家底又丰厚,所以此次分家,不论嫡庶,倒是更像均分。不过像是祖宅这一类的东西,都是按照规矩分给了大房的。
最后的结果,就是庶出的四房和五房,分到的也颇为丰厚,在京中置办院子基本过日子是没有问题的。顾家百年传承,这些家底还是有的。
“剩下的,等我和你娘百年之后,再分。至于你娘的嫁妆,她自己做主,你们兄弟都不能有所怨言。”
“儿子不敢。”“儿媳不敢。”
“我们也老了,走不动了,就不搬了,还是在南行院,老大家没有意见吧。”
“儿子不敢。”“儿媳不敢。”顾国安和朱氏自是不言拒绝,他们本就是大房,这本是改尽的义务,能说什么。
“其余各房要是有孝心,就接我和你娘进府去住几日,如若想不起来倒还罢了。”顾雍很满意长子长媳的回答,接着说道,四老爷顾国宁自然连连称是。二老爷顾国平依然蒙然,没有反应,他现在只能祈求,蝴蝶母子藏得足够严实。
顾雍瞥了一眼次子顾国平,还要跟他顶,那样的女人能留下吗?就为了这么个女人,几个兄弟都闹得这样不好看了,为此还分了家。而且,还是出身如此不光彩的女人,怎么能留下。
小安氏面色晦暗,对于分家的结果她自是不满意的,倒不是对大房。此时的她哪还有闲心思去想大房,她心里是恨死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毁了她的一切。想到,她竟然在朱玥冉面前这么丢人,她更是气愤,受伤的伤口有隐隐作痛,提醒着她这一切都在真实地发生着。
而且,这家分得也憋屈,这些年,因为娘家没落,她手里的嫁妆本就不剩多少,这次分家,竟然不比庶出的四房多多少,没有达到她的预期,她自然是不满意的。但是,现在是公爹在亲自分家,连大房都没有发表意见,她自是不会当出头鸟的。
此时的顾烟琳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头不知道再想些什么,也许是她的气性儿比较大,昨日的事情,一直到现在,她都还是没有缓过劲儿来。
自小,阿娘一说起父亲,都会提起当初是父亲去安家求得亲,父亲为了求娶阿娘做了这样那样的事情,最后外祖父才同意了这门亲事。
因为不管是去哪里,都是她们娘俩儿在一起,所以就是她这个急脾气,再一个地方都不能安分的待一刻钟的人,都能清楚的记得阿娘所讲的事情,可见这事儿阿娘是时常挂在嘴边的。
以前,顾烟琳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眼中严肃的父亲当初是如何做出那样的举动的,虽说和父亲不大亲近。但是,顾烟琳在没事的时候,也会忍不住幻想一下,当初求娶阿娘的父亲是怎样的。
可是,就在昨日,就是从昨日起,顾烟琳对于父亲的印象,只停留在父亲阿娘推倒的那一刹那,阿娘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顷刻之间就躺在了血泊之中。
当时,顾烟琳推开守门的丫鬟婆子,刚一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这个,自然满心满眼的冲击,她简直不敢相信。
从昨天倒现在,她都没有合眼,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只要一闭上眼,就会重复那一幕。
顾烟琳仰着头,不让眼里的泪落下来,有什么啊,不就是这一点事儿,她可不能倒下,她还得照顾阿娘呢。
吉城
顾启珪对于京中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不过相信在不久之后,他就能知道了。
因为明日就是县试,今日没有人来打扰他,想让他好好静一静。但是因为昨日知道了那样的事情,一直到现在,顾启珪还是有点没有回过神来。
此事干系重大,稍有不慎,……但是,顾启珪现在不想知会爹爹了,他决定自己解决。
明天就是县试,顾启珪现在只想赶紧考完,好让他能腾出时间。
“你去,接着查,我要知道此事的因果,因何而起,预谋还是偶然?多少人知道,是谁伤了十六。总之,事无巨细,我都要知道。”顾启珪命令着暗处的影卫。
“主子?”黑影出现在了顾启珪的房间里。
“明日就是县试,这段时间十六也会跟在我身边,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就出发,总之我要尽快得到有用的信息。”顾启珪吩咐道。
“是。”影卫的精髓就是服从,从他跟着顾启珪的那一刻起,这就是他的主子,不论发生什么他只管服从。
一直到黑影消失,顾启珪才些微回过神来。
明日,就是县试啊,本来该是有些紧张的心情,因为这事儿,这时候反而都沉定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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