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听了叫百家命,说不好听的叫克亲命,我的确傻,但我也并非什么都不懂,对于李癞子,我只想他好好的活着,这就足够了。
离开家里,我回到了老房子。
老房子已经坍塌,不过一旁的仓房还算完好。
对于望山村的乡亲们而言,这里绝对是个不祥的地方,所以不管我和李癞子离开多久,这里都不会丢一针一线,当然,老房子也的确没什么好被偷的。
我来到仓房,取出了爷爷留下的木匠工具。
紧接着,我将四块被我砸的有些破烂的供奉牌拿了出来,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其补全。
老爷子这辈子最值得骄傲的有两件事儿,第一是他将我拉扯大,第二就是他引以为傲的木匠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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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老人家已经与世长辞,我的存活是对他生命意义的延续,而他的一套手艺活,也被我继承的七七八八。
花费了两个小时,四块供奉牌崭新如初。
带好工具和供奉牌位,我木讷的来到了供销社。
供销社是旧时代遗留下来的物质遗产,在很多地方,供销社已经被各种各样的超市百货所取缔,但对于望山村这种小地方来说,供销社的存在意义依旧很大。
上到家用电器,下到锅碗瓢盆,供销社都一应俱全。
见我呆头呆脑的走进来,供销社的老板即便是看不见我的脸,也猜出了我的身份,毕竟整个望山村,只有我何傻子走路的姿势歪歪扭扭。
“小何苦来了啊。”
老板指了指门口的两个大兜子说道:“李叔要的东西,我都给装好了,你拿走就可以了。”
我来到了吧台前,将三百块钱放在了上面。
老板收好钱后,摆了摆手:“差点就差点吧,你赶紧回去吧,眼瞅着吃午饭了。”
我知道,老板只是想快点打发我离开,甚至他把东西放在门口的时候,都忽略了付钱一事。
不过我并没有着急走,而是指了指盒子里的棒棒糖。
“买,买一个。”
老板愣了一下,随之打开盖子抓了一大把递给了我:“给你的,拿着吧。”
“要,要一个。”
我伸手接过了一根棒棒糖,然后将五毛硬币放在了柜台上,同时说道:“吃,吃没了再来……”
老板脸色铁青,嘴角抽搐。
在我离开之后,他带上皮手套,将我给他的五毛钱扔进了零钱盒里……
回到家中,李癞子已经煮好了过水面条。
我将供奉牌摆进了柜子中之后,李癞子才反应过来我是去干嘛了。
“大儿子手艺不错啊,老爷子那套本领,你这是学的有模有样。”
李癞子一边夸赞我,一边将买来的贡品,香炉,烛火之类的依次摆放。
供奉的堂口安顿好之后,我和李癞子便狼吞虎咽起来。
酒足饭饱后,我们爷俩本想躺在热热乎乎的炕上美美的来上一觉,没成想,以何庆为首的七八个大老爷们,一同来到了我们家。
看到一行粗糙的农家汉子,李癞子将我护在身后,说道:“大儿子别怕,你别吱声,我问问他们干啥来了。”
何庆带着众人进了屋,一进门,何庆便乐乐呵呵的打起了招呼:“李哥,听说你和小苦受伤了,我们过来看看,咋样,没大碍了吧。”
李癞子嗤之以鼻的挖苦道:“咋的,你们代表村委会慰问来了?”
“不太像啊,空个大爪子,什么都没拎。”
何庆刚想说些什么,李癞子便挥手打断:“没啥事儿你们是不带来的,也别弄嘘寒问暖这套,天冷了,给俺们爷俩置办点东西比啥都强,虚头巴脑的干啥。”
“说吧,有啥事儿需要帮忙,都是大老爷们,敞亮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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