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淡声道:“下去吧。”显然是命令洛洛赶紧退下。
阿苗对着洛洛瞥去一眼,暗示她先下去休息吧,没事的。
信王一点一点地将辣椒油倒去,又径自在旁边小蝶上的作料配起了蘸料。看得出,他还是留存微辣在汤汁内,作料亦是有些麻辣油,只是比阿苗之前调配的淡了许多。
信王一言不发,开始将桌上的豆芽、野生菇干,别院厨房自制的黑豆豆腐等放入锅中烫熟。
这当口,信王还将切好的牛肉放在漏勺上,放入滚烫的汤汁中小片刻,拿起来蘸着作料放入口中。
这些个动作行云流水,不难看出,信王还是个懂吃的主。
怎么说呢?就拿烫牛肉来说,阿苗切的可是不薄也不厚,放入开了的火锅汤汁中大约十秒,上头的红色血色就会刚好消失,鲜嫩可口,不会太老。
信王的这个时间掌握得极好,不是老行家,不会一下就烫得这般精准。
郝嬷嬷也开始吃着,整个氛围都安静得可以,没有人开口说话。
阿苗将碗内之前烫好的东西放入口里,还是用原先类似变。态辣的汤锅烫的。
冰一些了,感觉更辣,也许滚烫时候的麻香味减少的原因。
但是这是她调的,亦是她自己烫的,就是吞也要将这些东西吞下去。
只怪今儿日子不吉,信王这等不该来的人出现在这边,引得阿苗心情不快,然后衰神也注意到她了。
一不小心,一块豆皮内裹着好多的辣椒籽被她吃进嘴巴里。
刚好呛到了舌头靠近喉咙的地方。
那里最是受不得辣,还是如此辣的辣椒籽。
阿苗强忍着,眼泪都要憋出来了,因为她想咳嗽,可是不想出丑啊。
在这么沉闷没有声息的饭局,她只想让自己隐身或者隐声,总之,熬到信王离去就是大功告成。
苦苦地憋着,喝一口辣的出奇的汤汁,也是她在最开始之前打进自己碗里的变。态辣汤汁。
辣上加辣才知道自己做了蠢事,竟然只想着配汤解辣,却是自找哭吃。
阿苗心里苦,强憋得眼睛隐隐有些水汽,这个……真不是正常人可以憋得住的。
信王突然开口道:“嬷嬷,拿酒来吧,好像你有备着。”
郝嬷嬷道:“是的,老奴的确让冷秋带了兰雪酿过来。”扭头对门外道:“将酒拿进来吧。”
冷舞本在屋门外候着,听见郝嬷嬷的话,立即将带来的雕兰玲珑白玉杯摆放在信王与阿苗还有郝嬷嬷身前。
信王道:“本王自己斟酒。”
冷舞听见信王的命令,立即恭谨地把手中酒壶小心地搁在信王桌案前,然后手儿放在腹前,后退出了屋子。
冷舞在阿苗跟前不会是这般模样,信王跟前,她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乱来。
走出屋子后,冷舞嘘一口气,其实她刚才想看一眼王妃的,看看她还是不是生自己的气。因为自己隐瞒着信王来山上的消息。
冷秋也想问一句王妃看起来怎么样了,但是又不敢发问,只能规矩地双手交叠在腹前,站立在原处,等着里头传唤再上前伺候。
而被她们记挂的阿苗,其实真的是如坐针毡,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