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出生,秦太后与窦太妃一般,不见得显贵,却也是官家小姐入的宫。比丈夫?俩人都是宫妃,皆不怎么受宠,位份也差不多,也没几多可比的。那段岁月,秦太后与窦
太妃倒是日日相处,诉说着苦闷。可后来就不同了,比儿子,最后宣明帝登上大宝,秦太后在这块,肯定是完败窦太妃的。
所幸窦太妃倒是没有这么个野心,只求自己的儿子孙儿,能够平平安安。
是以,秦太后心里就开始不舒服,要知道,她可是一直没孙子的。
前几年,好不容易有个许妃给宣明帝生了个儿子,可那个皇子,脑子有些迟钝,不见得聪颖,与窦太妃的几个孙子一比较,立显高下。
这也是秦太后一直犹豫着,没有将许妃生的皇孙,宣明帝眼前的独一滴骨血,却……没有一直劝宣明帝立为太子的原因。
想不到,宣明帝早有太子,还藏着掩着,好生培养了这么些年,苦了她这个老人家一心记挂着这件事儿。
再看回朝的太子萧亦,面如冠玉,眉间与气宇,与萧家开国太。祖极为想象,一看便是萧家血脉。哪可能是睿贤皇后被掳去钺戎国时,怀的野种?
如今睿贤皇后已经去世多年,也遂了皇帝的心愿,依然葬入皇陵,敬为元后。论起来,皇帝也是痴情得很。
睿贤皇后是个有污点的女人,但她能生下太子这样的儿子,就让秦太后心里对她的什么成见,都烟消云散了去。
要知道,这个太子可是实打实的才情横溢,化名入京,参加科举,还是三甲进士,放眼全华国的勋贵人家,这一代的儿郎中,都是翘楚中的佼佼者。
这让秦太后在窦太妃跟前,才找到了身为祖母年岁的女人间,该有的自豪感。窦太妃抿唇一笑,清楚秦太后的小心思。女人家就是这样,日子什么的都好了,就会计较或者攀比一些小事。她素来睿智,也理解秦太后到了这岁数,自然是会盼孙子,
盼重孙的。太子萧亦一袭月牙白云锦袍服,袍上的银丝绣上的四爪蟒龙不是很明显,却让他没了烟火气,颀长如松的身型站在殿外,不少原本还能淡然的女眷,或多或少,心里都有
些不淡定了。
萧亦在慈安殿前微微站了一下,看起来对着守在殿外的宫人说了什么,便见那宫人将长跪那边的太子妃给扶了下去。
这一举动,秦太后倒是没有不悦,依然噙着浅笑,望着萧亦一步一步走入殿中。殿中的女眷们恭谨地迎接,秦太后望着不少女子看似矜持又极为典雅地行礼,但耳根等细微处,已经可见隐隐桃红。这是娇羞了,如此出众的太子,哪个姑娘家不动芳心
?
秦太后越发自豪,又一次情不自禁地觑了身边下位的窦太妃一下。
“见过皇祖母,见过窦太妃。”萧亦向长辈行礼,嗓音如春水,听得殿中不少女眷,又一次小小失神了去。“殿下人中龙凤,又才华横溢,男子便是要有内才,而殿下不但有内才,还是夏国第一美男子,听说黎国已经派了使臣前来,想要和亲,嫁给太子您,那黎国的萱萱公主,
眼光极好,相中了咱们华国最最出彩的太子殿下。”窦太妃赞出一句,又对秦太后道:“太后娘娘福气就是最好,妾身的十个孙儿,都不如太子殿下这一个。”
听得秦太后呵呵笑得开怀:“妹妹就是会逗我开心,我可真羡慕你有十个孙儿呐,不过现在也不想有多几个孙儿的事了,指着这一个孙子给我多生几个皇重孙呐。”
这句一出,殿上分列回座位的闺秀们又是互相看了看,然后再次低下头。
秦太后道:“御花园内有歌舞也有杂耍,乃是太子孝心,特意叫进宫来给哀家看看,让哀家开怀。”
窦太妃符合道:“太子殿下有孝心,是娘娘您应有的福气。”
秦太后对着身旁的大宫女使出一记眼色,大宫女立即会意,示意候在殿侧的宫婢上前。
秦太后再次笑着对众人言道:“大伙儿就随她们前去御花园,哀家更衣完,便与你们热闹去。”又对太子萧亦和蔼道:“太子你先等等,待会儿,咱祖孙俩一起过去。”
“听皇祖母的。”
秦太妃浅笑盈盈,越看这个孙儿是越发的打心眼里欢喜。
待一众贵家女眷们有序且得体地告退后,慈安殿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秦太后道:“太子随哀家来,咱们到后头小园子那边坐坐,刚才人那么多,哀家都有些头疼了。”
萧亦起身,随在秦太后身侧,往慈安殿的后方行去。
秦太后望着身边这位如此养眼的孙儿,翘起的嘴角是久久都没有垮下。温润如玉,高贵如斯,哪个女人不想自己的儿子或者孙子出众至此?
但是……世间又有几个女人,有这种命呢?“不是哀家要针对太子妃,太子妃的这张脸,还有平日的打扮,我一瞧见就像极了信王妃,又不是孪生姐妹,太子日后有江山社稷,母仪天下之人却容易让人混淆,以为是
信王妃,这可不妥当。”
“皇祖母这话说的,人与人相似,也是巧合。”萧亦步履不疾不徐,与秦太后缓缓朝后殿而去。“是很像,但是骨子里也不像,信王妃当年还在京都时,那是一朵美人花,你现在的太子妃,瞧着都快三十多了,可以做祖母了,若不是粉黛遮着,懂得打扮,往乡下的村
里一站,换身粗布衣裳,谁也不会觉得她与信王妃想象。”
见到萧亦没有应声,秦太后自顾自地继续道:“也不知你到底相中她什么?就算喜欢,放在身边做个丫头不舍得,那就做个妾,这样祖母也不会……与她置气。”秦太后是对这桩事有意见,太子带女人回宫,这是正常的。太子今年已经二十五,早该儿子成群了。但非要给这个女人冠上太子妃的名头,秦太后自然不会对着萧亦发脾气了。